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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三封贴红线,代表着十万火急消息的奏报,不可避免地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自韩良和接手影卫来,带红线奏报就没如此扎堆的出现过,瞳孔也是为之一缩。顾不得还有人在场,急忙撕去纯黑的封皮阅览。
一息之间,脸色三变。
要说主人翁意识,那还得是顾书玉,一见韩良和面色不对就顾不上什么机密制衡了,直接出言问道:“少将军,影卫传回了什么消息。”
韩良和惊而回神,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步履蹒跚地把自己重新投回了椅子中。
但却没有瞒着消息的意思,手一扬,三封奏报就悬浮在了二人眼前。
她是人不是神,也需要人分担压力。
第一封字迹潦草,只有短短一行字。像是被人追杀,仓促写就的:经查,鲲鹏将要迎娶的龙族天琅神君,确为参军。
第二封字迹的潦草程度犹有过之,全靠顾书玉这个书法大家凭着字形连蒙带猜:北海消失无名岛再现,有人自表为将军,待查。
正在观看奏报的两人虽然不熟,但目光却情不自禁地的撞在一处,皆从对方眼睛中看到了喜意。
即便加了疑似二字,但一想到有那个人顶在前面也有拨云见日之感。
欢喜之后流露出的是疑惑,明明是大好事啊,为何少将军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两人皆是性情沉稳的,将视线移到第三份奏报上。这份的奏报的字迹倒是十分美观大气,顾书玉甚至隐隐看出些愤怒来。
语句一如既往地简洁:“麒麟一族少族长齐飞翰已拜妖师鲲鹏为义父。”
段得志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呸了一句:“无耻之尤。”
在四海会的信息总集上,这位麒麟族少族长的意中人可是孟参军,年少时几度高调示爱,据说差点定亲。
结果现在算下来还得叫一句义母?
不知怎的,段得志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顾书玉想得更深一些,不自觉将第三封奏报揉成一团的她蹙眉问道:“少将军,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
韩良和将按压眉心的手抬起,止住话头:“什么都不必做了,一切照旧,以恩科顺利举办为核心。”为了防止顾书玉再问,韩良和甚至连核心两个字都说了出来。
“可……”
“师伯的问题,师傅会解决的。”
“师傅……少将军您的意思是,楚将军已经脱困了?”
“刚算出来,师傅确实已经脱困。方向向东,大概是去东海了。”
人啊,总是贪心不足,一旦放着进了门就想上炕。顾书玉亮晶晶的眼睛又转了几圈,颇为不赞同道:“车骑既已脱困,还是留在协京城中主持恩科为好。
营救孟参军一事大可派一心腹重臣,许给鲲鹏一二高职拖延时日也未尝不可。”
顾书玉没有说出来的是,士子中拥有浓厚的认座师风气。作为将军府主持办理的第一届恩科,没有什么比失踪多年的楚摘星出现更合适,更振奋人心的事了。
即便楚摘星不是阅卷主官,也有大把的人愿意当货真价实的帝君门生。
只要回来,就可以为已经在被温水煮青蛙的儒门添上最旺的一把柴火。
段得志心中暗叫了一声糟糕。
儒门这些士子,总是在不该聪明的时候聪明,机心过重,难怪不为车骑将军所喜。
果然韩良和的呼吸变成了微不可闻的状态,双目光华内敛,双唇似笑非笑:“师傅得先是师傅,再是车骑将军。即便不是车骑将军了,师傅也还是师傅。
顾仆射,你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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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祈年宫大殿外,千军万马犹如一人,唯有赤色的元字大旗猎猎飘扬。
坐在帅旗下的元罕见的顶盔掼甲,整个人很精神,也很严肃,桃花眼中射出两道利芒,虚虚扫视着她精心培养出的虎狼之士。谁被她盯上,脊背就不由自主紧绷。
元盯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满意了,轻敲着座椅扶手道:“虽然人族很聒噪,但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我觉得他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说法就很有道理。
本尊养了你们这么久,自然是盼着你们出成绩给我长长脸的。当然,本尊也知道你们憋得苦。
正巧,人族在开恩科。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阿佐是随侍魔族中资历最老,胆子最大,脑子最活的,当即凑趣道:“属下也和尊上一个想法,人族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就像是这考试,能者上不能者下。
尊上,人族开始,咱们不妨也考试,就用这次与边军对阵考。”
元敲椅背的手指停了下来:“好,就用这次考。但本尊把丑话说到前头,玉皇朝的边军多年鏖战,减员严重,比不得协京城的车骑军。
你们要是捏这帮软柿子都捏不过,落在了你们三尊上和四尊上后头,就不要怪本尊战后不讲情面了。”
数以万计的长刀一齐出鞘,汇合成一道雷鸣,甲械曜日,声浪恢弘:“死战!死战!死战!”
在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寂静幽深的祈年殿正中央,犬牙交错的黑白两色棋子仿佛在被无形的手拨动,你来我往,十分激烈。
竟是在自行官子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