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林以晋连忙说:“父亲,我陪您一道留在前院招待客人。”
林泉生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将手按在他肩膀上:“晋儿,为父知道你姨娘近来在操心你的婚事,可无论她给你吹了什么风,你自己心里要有杆秤,求不得的东西,不要去想。”
“你看,为父已经答应为你庆贺生辰,也腆着老脸将世子殿下请来了,但殿下可曾多看你一眼?”
林以晋咬着嘴唇,不甘心地看向宴会厅:“可是……”
林泉生摆了摆手:“好了,那后头园子里都是些未婚的青年才俊,你又何必盯着人家已婚的不放。东南王府立了这么多年,可没有哪位王爷纳过妾的。”
林以晋不敢违抗父亲,只能去了后头的园子。他一进来,里头迎来送往的孙姨娘脸色微微一变,等安排好了众位夫人,便寻了个由头,匆匆拉着他到房中说话。
“老爷没让你留在前院?”
林以晋憋着一肚子气,道:“世子殿下看都没看我一眼。”
又说:“刚刚就想问姨娘了,少夫人怎么没在这儿?”
“我倒是叫人去请了,可世子殿下要少夫人在前院陪着他,我哪敢说什么。”孙姨娘撇了撇嘴。
林以晋气得跺脚:“凭什么他就那么好运,叫世子殿下捧在手心里疼!都怪父亲,世子殿下刚来澹州的时候我就说想见见殿下,父亲偏说时间急,不带我去。”
“结果殿下去了趟腊子山,捡了个山里来的乡野村夫,就带回宜州过小定了。要是那时先见了我,哪还轮得到他当少夫人!”
“小点儿声!”孙姨娘赶紧去捂他的嘴,“就你这点心眼儿,你还当少夫人呢!”
林以晋急道:“姨娘怎么也这么说!明明先前姨娘还同我讲,这少夫人不过是个乡野村夫,换了我,我也当得。”
孙姨娘面色复杂:“先前我没见过他的面,哪知道他长得这样好。世子殿下什么样的美人都见过了,也只有这样的,才看得上眼。”
林以晋想到雀澜的模样,哑了一会儿,又说:“可他只是个乡野村夫,我可是知府的儿子!”
孙姨娘比他经事,远远瞧了一眼世子殿下和少夫人,就知道自己儿子没戏了。
她能在林泉生的后院里混得风生水起,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即就说:“东南王府选王妃,从来就不看出身。要真论起出身,你也比不过那些真正的达官贵族家的小姐公子。你啊,要灵活变通,这条路走不了,咱们就换一条。今晚姨娘给你相中了几个,过来看看。”
她拉着林以晋,透过窗缝,一一指给他看:“那个穿藏青袍的,是李同知家的二公子,今年二十岁……”
林以晋顺着她指的一个一个看过去,可他先前已见过了世子殿下,看一个,便忍不住拿去跟世子殿下比较一番,哪还能瞧得上这些人?
孙姨娘挨个给他点完了,问:“如何?”
林以晋瘪着嘴:“姨娘,这些人同世子殿下比,何止是云泥之别。”
他抓着孙姨娘的袖子:“姨娘,你再帮帮我罢,我实在是不甘心,只差那么一点点,偏让别人捷足先登了!要是我得了殿下的青眼,保准让父亲给您抬平妻,姨娘您以后就只管享福了。”
孙姨娘摆摆手:“你别拿这些话哄我。正房那边只有一个嫡女,没有儿子,你但凡出息一点,我早都是平妻了。”
“可是……”林以晋拉上了窗户,小声道,“姨娘当时能进门,不也是使了手段的么?”
孙姨娘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好的不学,你偏学这个!你爹是被我拿住把柄了,他是读书人,那时还没官位,怕玷污清誉,不得不抬我进门。你能拿住世子殿下什么?他就是今天当众把你怎么样了,说不娶你,照样不娶你。”
林以晋道:“怎么能呢?好歹我也是知府的儿子,只要同他扯上了关系……”
孙姨娘瞪着他,道:“他表面应承你,暗地里再弄死你不就成了?”
林以晋一愣,打了个哆嗦。
孙姨娘没好气道:“你以为皇家贵族是说着好玩的?世子殿下现在把持着澹州府,他要弄死你,你爹连个屁都不敢放。”
她放开林以晋:“别瞎想了,赶紧出来同人家公子哥认识认识。”
孙姨娘出了屋子,林以晋咬着牙,眼里露出不甘。
正厅里,酒喝过一巡,林知府四处同人谈天说笑,一点儿马脚也没露,雀澜不由凑到祝盛安耳边,低声道:“难道今日真的只是请我们来给他撑面子?”
“对付这样的老狐狸,可不能放松警惕。”祝盛安眼睛盯着宴会厅中的众人,一手拈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殿下少喝些。”雀澜将他的酒杯按了下来,“待会儿要有什么事,跑都跑不动。”
祝盛安依言放下了酒杯,忽而发觉雀澜从进来就一直吃饭,没沾一口酒,便说:“你不能喝酒?”
雀澜道:“我修习秘术,需要锻炼五感。师父说沾了酒脑子就不灵光了,五感会退化,于练功有害。”
祝盛安点点头:“说得不错。”
这时,一名小厮端着酒壶上前来,要给祝盛安斟酒,可还未靠近,脚下就一滑,托盘上的一壶酒直往世子殿下身上飞去。
眼看祝盛安要叫那一壶酒泼个满身,雀澜一手按在他肩上,起身就将飞来的酒壶一拍,拍得铜酒壶像个炮弹一样射了出去,当啷一声撞在了不远处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