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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索哗啦啦作响,巨大的铁索桥开始缓缓移动。
就在这时,桥对面出现了一队人马。
为首的一人身着银甲,面若桃李,目若寒星,头盔上的红缨迎风飞舞。
独臂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猛地后退一步,捂住了自己缺失的左臂。
雀澜冰冷的眼睛像猎隼一样盯住了他,举起长刀:“拿下!”
骑兵们高声冲锋,驾着战马涌上了宽敞的桥面,将整座铁索桥踩得轰隆隆作响。
与此同时,对岸的树林里推出了两架火炮,瞄准了停在江面的战船。
他从哪里找来的火炮!
独臂人大喊:“快!快开河!火炮装填弹药!”
可已经来不及了!
骑兵驾着健壮的战马,瞬间穿越了横跨江面的长桥,冲进玄衣军里,防御工事里转动铁盘的玄衣军被骑兵的长刀一刮,脑袋就滚落在了地上。
岸边的火炮飞快填充弹药,战船上也忙成一团,两边都要抢着率先开火。
轰隆——轰隆——
岸边的火炮终究快了一步,抢先开火,一左一右分别射出炮弹,一颗击中战船船身,一颗击中风帆,立刻将船打得剧烈摇晃起来。
正规军所用火炮的威力,是仿制出来的花架子无法比拟的。
战船上的玄衣军被剧烈摇晃的船身带得四处翻滚,根本无法再开炮,而风帆已经被爆裂的火星点燃,不一会儿就烧起了熊熊烈火。
“快把帆降下来!别让桅杆烧断了!”独臂人一边指挥着战船,一边让岸上的玄衣军迅速后退,准备远攻。
援军从对岸过来只能走钢桥,只要他们用炮火和箭雨堵住桥口,这些人马就没法过来了!
骑兵从死人堆里挖出了奄奄一息的孙鹏。
他背上被砍得血肉模糊,竟然奇迹般留得一口气,挣扎着说:“下游……还有一座民用拱桥……”
“放心罢,我们就是从下游赶过来的。”抬着他的士兵这样说。
孙鹏终于松了一口气,昏死过去。
很快,河的这一侧岸边也冒出了大批的援军,两相夹击,完全掌控住了河面上的钢索桥,将玄衣军团团围困起来。
岸边和河面上炮火声不断,可玄衣军的土炮弹威力不足,而雀澜拉来的火炮装填弹药更快,威力巨大,不过一时三刻,就将战船底部轰出了一个大洞。
江水汹涌地倒灌,这艘庞然大物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看见这一幕,独臂人终于知道无力回天,大喝一声:“撤退!”
丰春县往上游走不远就是嵋州境内,那是玄衣军的地盘。他们选择这个时机在丰春县这个地方开火,正是因为这里可进可退。
雀澜骑着战马带着步兵横越大江,高声大喝:“追出一百里外!”
援军士气高涨,而玄衣军则功败垂成,落荒而逃。
独臂人不甘极了,他骑上马,回头看了桥边的雀澜一眼。
江面的风将雀澜头顶的红缨吹得猎猎飞舞,他纵马奔驰,也在看这名独臂人。
他们都认出了彼此。
这是那夜澹州府南北仓失火后,在现场率人偷袭他和世子殿下的那名蒙面人。
他的左臂,正是被雀澜斩断,而雀澜也因此背部中刀。
那次火场偷袭他只差一点,便能重创祝盛安。这次他几乎都要成功了,只要再多给他半刻钟,战船便能通过这座铁索桥,直冲通南大运河!
两次功败垂成,还赔上了一条手臂,都是因为他!
独臂人挥动马鞭,骑着马儿往上游跑,却仍回过头来,猩红的双目盯着雀澜。
雀澜纵马飞奔,带着骑兵紧紧追在他们背后。
带兵奔逃的独臂人忽然大喊:“你们世子殿下在景山县大败!人都被我们抓了!你们得意不了几时了!”
骑兵们都是王府亲兵,一听便有些骚动,雀澜眉头紧蹙,喝道:“手下败将!口出狂言!”
独臂人哈哈大笑:“我是不是口出狂言,想必你心中有数!”
“两次功败垂成之耻,他日我必定找你偿还!”
玄衣军败出了澹州境内。
但王府亲兵的士气明显受到了独臂人那句话的影响。
雀澜带着追击的骑兵回到丰春县,走进驿站时,几名都头一下子看了过来,可几人面面相觑,又没人敢开口问。
雀澜摘下头盔,问:“丰春县的守备军伤亡如何?”
一名都头答道:“除了负责远攻的弓兵二十人受轻伤,还有都头孙鹏和四名步兵重伤,其他人都战死了。”
雀澜点点头:“让县衙做好抚恤,给他们家人多发些钱。”
说着,他又吩咐:“借来的两个民兵营,一个留在此处守桥,另一个带炮兵的,跟着我们一同去嵋州。”
此话一出,都头们神色各异。
一人率先开口,问:“少夫人,那人说的是真的吗?难道殿下真的在景山县大败,被他们抓住了?”
话音没落,就有一人反驳他:“殿下带着一千亲兵,一万禁军,怎么会大败?肯定是那人诓我们,动摇我们的军心。”
又有人说:“我们只留了三百人守澹州府,支援丰春县还勉强干得来,毕竟只有半日的路程,若澹州府有事,回援也来得及。但进入嵋州,若玄衣军偷袭澹州府,我们如何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