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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祝盛安拍拍他的屁股,“同我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雀澜斟酌了半晌,才说:“师父只是不愿意我成婚而已,不论是嫁给殿下,还是嫁给别的什么人。”
祝盛安微微蹙眉:“哪有这样的师父,他是要绑着你一辈子,让你给他养老么?”
雀澜不满地打了他一下:“别乱说话。”
他道:“师父年轻时行走江湖,也曾有过一段姻缘。那好像是个高门之家,师父婚后过得很不开心,而他的夫君十分粗心,根本没有发现家中的矛盾,两个人便总是无缘无故地争吵,最后仍是劳燕分飞。”
“分开之后,师父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可惜他那时也太年轻,什么都不懂,诊出喜脉时,大夫就说那孩子保不住了。”雀澜轻声道,“过了没多久,他就碰上了差点死在山匪刀下的我,这才将我带着,就像待他那个没出世的孩子一样。”
“他过惯了漂泊的日子,觉得这样才是适合他的生活,他也不愿意我走他的老路。”雀澜将头枕着祝盛安的肩膀,“毕竟,对他而言,成婚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难过的时光罢。”
祝盛安揽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定不会叫你受这样的委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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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晚,巨大的炮声在丰春县城门口炸响。
雀澜那会儿正给罗无因倒上一杯茶,城门处的巨响震得脚下的地面都在颤动,桌上刚刚斟满的茶杯中,茶水不住地泛起涟漪。
“景山县过来的玄衣军,开到这里了。”雀澜不由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远远看去。
远处的城门火光大作,伴着火炮声响,燃烧着的巨大火藤球被投石机掷进城中,落在屋舍边、棚顶上,四处点火,城门处不一会儿就乱了起来,雀澜隔得这么远,都能隐约听到人群乱糟糟的喊叫声。
“土匪来了!土匪攻城了!”
“着火啦!快救火呀!”
“快跑!快逃命啊!”
雀澜眉头紧蹙,将窗户拉上,回头看向罗无因:“师父,西城门处乱了,百姓们忙着逃命,恐有事故,咱们去帮忙罢。”
罗无因喝完一杯热茶,将茶杯一搁:“走。”
雀澜连忙将搁在一旁的银甲往自己身上披。
罗无因见了,过来帮他穿甲,一边系上各处的带子,一边说:“这身铠甲倒是很威风,又轻便,又抗造……这甲是不是大了些?”
雀澜将头盔戴上,说:“这不是我的甲,是殿下的。”
罗无因:“……”
雀澜道:“殿下有两身银甲。有次他出去了,玄衣军逼近澹州府,我便只能穿着他的甲,带着人出城迎敌,从那以后,这身甲就借给我穿了。”
罗无因哼了一声:“他也忒小气,不知道给你做身新的,还‘借’给你穿,日后还得收回去么?”
雀澜笑道:“他可不愿意我总这么冒险。”
罗无因不作声了,给他穿好银甲,站起身,抓上自己的剑便走,雀澜连忙也带上剑,跟着他出门。
师徒二人迅速下楼,罗无因瞥了一眼雀澜手中的剑,道:“这剑很不错。”
雀澜低头一看,不禁微微一笑,想起与这剑有关的趣事,说:“这剑是我在一处当铺看中的,为了买下它,还欠了殿下一百二十两银。”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然想起,这一百二十两银,到腊月便刚好还完了,现在到了正月,他是无债一身轻了。
“嚯,说他小气,果然不错。”罗无因道,“他昨天还在我面前讲,他家产无数,怎么还计较你这一百二十两银?”
雀澜想了想,道:“要不是为了还这银子,我大概早同殿下分道扬镳了。”
“你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净帮他说话。”罗无因瞪了他一眼,“一百二十两买把剑,套牢一个漂亮媳妇,这媳妇自己被卖了还帮他数钱,真是给他美的。”
雀澜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同师父一道走出了客栈,走入充斥着刺鼻火硝味的夜色中。
西城门处已经乱成一团,百姓们拖家带口,争前恐后地往城中涌,生怕城外的嵋州土匪冲进来,第一个抓住自己开刀。
官丁们勉强维持着四散奔逃的人群的秩序,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不要慌、不要推搡乱挤。
雀澜和罗无因往西城门的方向走了不远,就被迎面涌来的人潮阻碍了脚步,如此逆着人潮前行实在太困难,两人只能飞身跃上了街道旁的屋顶,在屋顶上闪展腾跃,飞快赶到了西城门处。
城门处,挨得近的屋舍已经被接二连三的火藤球点燃了,烧起了熊熊大火,不少官丁正忙着救火,免得火势蔓延,给守城人马的行动造成不便。
而守在城门上的,正是雀澜带来的支援人马,可现在正被玄衣军猛烈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
罗无因在屋顶上停下,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口,道:“他们备的这些攻城武器,是对付京城用的,打这么一个小小县城,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