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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翎眯了眯眼,拉起弓,对准雀澜。
铮——
雀澜只觉得后背一股劲风,然而面前的常立逼得正紧,实在闪避不得,千钧一发之际,背后当啷一声,祝盛安赶过来,拿剑挡住了这一箭。
雀澜略松一口气,连忙一剑逼退常立,转头道:“殿下,不必管我!”
“张鹤翎盯上你了。”祝盛安在他背后,接连挡了几箭,“我不放心。”
正在这时,一旁正同阿勒交手的罗无因大喝一声:“雀儿小心!”
雀澜余光看见一道剑影,刚刚常立竟然虚晃一招,趁着他同祝盛安讲话分神,一剑已直朝他心口刺来!
那一瞬间,雀澜只得凭着本能往旁边闪避,他知道自己避不了几分,只能勉强保住要害,这一剑大概要穿胸而过了。
然而脑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他忽然被一股大力一推,那剑与他擦过,刺进了身后之人的胸膛。
随着长剑穿透□□的扑哧一声,雀澜跌在地上,猛然反应过来,回头一看,祝盛安的银甲被那剑穿透了,鲜血霎时涌了出来。
“殿下!”
常立也没料到会刺中祝盛安,他微微一愣,还未能将剑拔出,眼前白光一闪,脑袋已被削落在地。
雀澜一脚踢开那被自己砍下来的脑袋,将那握着剑的手也削去,只留着一柄剑不敢拔出,扶住祝盛安,看他中剑的位置就在心口,眼泪立刻涌了出来:“殿下!殿下!”
罗无因解决了阿勒,连忙过来,看见祝盛安心口中剑,脸色也变了:“雀儿,快把他扶到阵后,找军医来看!”
雀澜抹一把眼泪,将祝盛安半背起来,快步往后方阵营跑。
背上的祝盛安费力开口:“雀儿,我……”
听见他的声音,雀澜的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掉:“殿下不要说话,殿下不会有事的。”
“这还是你,第一次背我呢。”祝盛安喘了口气,道,“雀儿,我好中意你。”
这个时候的剖白心意,仿佛是怕他以后都再听不见了似的。雀澜的双眼都被泪水模糊了,他背着他拼命往前跑,哽咽着说:“可是殿下还没有背我,殿下明明说了,下一回背我就是大婚那日。”
话音未落,祝盛安的手已从他肩头垂了下来。
“不要!不要!”雀澜猛地大哭起来,背着人冲进了后方的阵营,“军医!军医!”
众人都被这情形吓坏了,军医连滚带爬地过来,颤抖着手去试祝盛安的脉搏。
远远的,看见祝盛安中剑,张鹤翎嗤笑了一声,收起弓,回转身,主船上的人正在往下撤,护卫将张仲学护在中间。
他大步走过去,亲自扶住了张仲学:“父亲,换一艘船,我们这就出发。”
张仲学的手却微微发着抖,方才在甲板上看见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你、你真的杀了世子殿下……”
张鹤翎微微一笑:“杀不得么?”
他领着张仲学往前走,海港处还有不少玄衣军在前线抵挡禁军的冲锋,但更多的人马已经上船,只等着王上一声令下,便能扬帆启航。
张鹤翎道:“他们付出这样大的代价,苦苦将我拖到现在,真是不容易,我便再送他们最后一份大礼罢。”
张仲学立刻看向他:“你还要做什么?”
张鹤翎微微一笑:“我在这海港的泥地下,埋了不少火药,既然要走了,便物尽其用。”
张仲学瞪大了眼睛,慌乱地看向这处宽阔的海港。
这里还有上万人马,一旦火药引燃,便会将此地化为炼狱。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张鹤翎,喃喃道:“你不是人……你真的是一只恶鬼……”
张鹤翎不以为意,招招手,叫来一名玄衣军:“这海港中……”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垂眼看见了自己的胸口——匕首已刺穿了心口,剑尖从胸前冒了出来,带着淋漓的鲜血。
张鹤翎喃喃道:“父亲?”
被刺穿了心口,他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倒在了张仲学怀里。
他想再看父亲一眼,想知道出手杀自己时,父亲是怎样的表情,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抬起头,视线只能看见远处,雀澜正大哭着,背着祝盛安往回跑。
凭什么?
凭什么他样样都有,我样样都没有呢?
我算是赢了他,还是输给他了呢……
作者有话说:
大战结束!正文还有最后一点点就要结束了!下一本开《路遥车马慢》,9月26日开始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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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家
雀澜在祝盛安床前守了三天三夜,没合过眼。
起先围在屋里的人很多,后来外头的事务忙起来,众人便没法常守在屋里,雀澜打发他们各自去忙,只自己一个人守着,谁劝也不动。
过了三天,仍没有世子殿下苏醒的消息,在外主持局面的秦般只得再次登门造访。他向军医问了祝盛安的情况,见军医只是不停擦汗,给不出一个准话,便也只能皱眉叹一口气。
他走进屋里,看了看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世子殿下,又看看床边木然守着的雀澜,道:“少夫人跟着殿下一路赶来平远县,奔波劳累,现在该好好歇息。守在这里,殿下也不会早些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