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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翔潜?你说话啊?”温喜兰慌了手脚,一步过去扶住于翔潜的胳膊,他整张脸已经煞白,汗珠顺着鬓角一颗颗流下来。
“…我,我这肚子,突然拧着劲儿的疼。”他痛苦的喘着粗气道。
“我带你去医院,肯定是刚才跟那帮人打架伤到了,刚才你就该听公安同志的话,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温喜兰把他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扶着他就要下楼往外走。
“不,不,不是…”于翔潜痛苦的摇着头:“我,我得先去个厕所,我这个是吃坏东西了,你先扶我去厕所…”。
看他那副执拗的样,温喜兰差点又要发火。但碍于他现在是个病人,温喜兰没跟他争辩,小心翼翼扶他去二楼,刚踏上二楼地板,他就冲进了不远处的厕所。
温喜兰站在厕所门口不知所措,进去吧,男厕所怪尴尬。杵在在这儿吧,还是怪尴尬。
七八分钟以后,厕所的门重新打开,一脸狼狈的于翔潜扶着门框出来了。
“你,你还在这儿等着呢?”他先是一愣,接着窘迫的把头扭到一边。
“要不我还是带你去医院瞧瞧?”温喜兰一脸担忧的问。
“不用,我就是吃坏东西了,外加刚才活动的有点厉害…哎呦…”他突然捂着肚子又缩回了厕所。
都这样了还犟着不去医院呢?温喜兰无语的叹了口气,决定等他一会儿出来了,不管怎样都得拉住他找个大夫瞧瞧。
于翔潜是被温喜兰连推带拽给拉到楼下的,她向服务员打听了一下离得最近的医院,然后不由分说把于翔潜给拖了过去。
大夫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他大致问了一下于翔潜从前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又让他躺下这儿戳戳那捏捏做了个检查,然后回到桌前一边低头写病历,一边沉声问:“下午吃什么了?”
于翔潜:“油炸臭豆腐,还有一碗米粉。”
大夫:“吃没吃辣椒之类的有刺激性的东西?”
于翔潜一脸埋怨的瞧了温喜兰一眼,而后诚实的点点头:“有辣椒。”
大夫:“叫什么?”
于翔潜:“臭香香。”
大夫写病历的手突然一顿,满脸好奇的抬头看向于翔潜,严肃的道:“我问,你叫什么!”
“哦,”于翔潜讪讪的挠了下后脑勺,窘迫的道:“我叫于翔潜。”
“应该就是吃坏东西导致的急性肠胃炎,”大夫的语气波澜不惊,在处方上鬼画符一样写了两行东西,撕下来递到温喜兰面前。
“家属去给拿药吧,挂两瓶盐水就好了。”
温喜兰迟疑的接过那张纸,依旧不放心,小声问:“大夫,他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问题?他刚才还跟好几个人打了一架呢。”
谁知大夫却一脸笃定:“没其他问题,刚才我给他检查了。被打成大小便失禁的病人我见过,不是他这个症状。先去拿药给他挂上吧。”
温喜兰见状,明白再多说下去就有抬杠的嫌疑了,她忙拿着那张处方去交钱取了药,找到于翔潜才知道,就这几分钟的功夫,他又跑了两趟厕所。
挂上水,于翔潜像条被晾在沙滩上的鱼,两眼发直的看向天花板。
“于翔潜?”温喜兰轻轻叫了一声,怕他一翻白眼再过去了。
对方没应答,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温喜兰的心里又有些慌,抬手很轻的推了他一下,对方还是没反应。
“于翔潜?于翔潜?要不咱们还是去做个全面的检查吧?”
“做检查?”于翔潜的眼珠转动一圈儿,盯了温喜兰两秒,嘴角轻微的扬起。
“你不会是想推卸责任吧?我这回进医院完全是被你害的,谁让你往我碗里放辣椒来着?我告诉你,这颗仇恨的种子已经被我深深埋进心里了,就等生根发芽不断壮大,温喜兰你给我等着…!”
这都要病的站不起来了,他依旧没个正行。温喜兰抬手比划了一下,对方笑嘻嘻的一缩脖子,这才坐直身子。
见他没什么大碍,温喜兰从旁边拿过一只方凳坐在他旁边,两个人真都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喂,”温喜兰轻咳了一下,主动打破沉默:“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打架?既然你这么能打,以前吵架的时候干嘛被我的打的吱哇乱叫都不还手?”
“哼,”于翔潜把头偏到一旁,臭屁的道:“我那是让着你,不跟你一般见识。再说了,”他斜眼瞥了温喜兰,带上点子骄傲劲儿:“动手打女人,那我得无能成什么样啊?我可是于翔潜,能干出那样的事儿吗?”
瞧着他那副又傻又精又嘴硬的样子,温喜兰撇撇嘴,还是忍不住笑了。
“你跟谁学的拳脚?”温喜兰很好奇,继续追问。
“唉,”于翔潜呼出一口气,收起方才没正行的笑容,沉默了片刻,才一本正经的道:“是原先帮忙跑车的刘叔教的。”
“刘叔?我怎么没见过?跑车?”温喜兰不太明白他的话,一般跑长途汽车的才会有专门的人跟着押车。
“好多年前的事儿了,”于翔潜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
“我小时候,祥宝斋曾被并入公私合营,公家派了一位身手特别好的叔叔负责跟着运输队去南方进货,就是那位刘叔。平时不跟车外出的时候,他就会教我功夫,我小时候性格内向,也不喜欢出去玩,偏偏跟那位刘叔很合得来,一来二去的,我就跟着他学了一身的拳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