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杨成澜继续叨叨。原以为孙子这棵铁树不开花,要和网球度过余生。想不到要么不开,一开就开个大的。
秦昭序吃顿饭,感觉被内涵了,又不能辩解,着实憋屈。用餐结束,他和温宁安相继起身告辞。
铁门外,秦昭序迫不及待拉住温宁安,“和我聊一聊。”
温宁安早有预料。
她刚点头同意,下一秒,被秦昭序拉着下楼,推进车座后排。
为掩人耳目,汽车没开灯,依稀可见对方轮廓。
温宁安手撑在沙发座椅,掌心被一小片塑料物体咯噔一下。
凭借路灯漏进车内的微弱光芒,温宁安拿起塑料片。定睛一瞧,是一枚裸色镶钻的穿戴甲。
第30章 保持距离
穿戴甲片分明属于陈宥薇。
那晚在停车场, 温宁安并没有特意观察陈宥薇的穿着打扮。
关于陈宥薇的衣服款式风格颜色,全都不记得,唯独陈宥薇指尖的美甲图案, 清晰鲜明地映在脑海,无论如何忘不掉。
眼前反复出现一个画面——
酒喝多的陈宥薇抱住秦昭序, 大约是怕摔跤, 裸色碎钻装饰的细长手指, 严紧抓牢秦昭序大衣, 揪攥出深深浅浅的褶皱。
成熟的男人、女人,很般配。
秦昭序和陈宥薇仿佛镜框式舞台的主角, 温宁安则是剧院观众,与他们隔着看不见的第四堵墙。
几秒钟的拥抱镜头, 在温宁安心里定格。
太过沉浸于记忆,以至于秦昭序说了半天, 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秦昭序选的是加长版路虎揽胜, 以舒适精逸的车厢空间出名。温宁安却只觉逼仄难忍,偷偷摸摸占据了其他人的地盘,连车内空气也不属于她。
“秦昭序,你不要再讲。我没生气,但也不打算搬回江澜邸。”温宁安胸口憋闷, “就聊到这里,我先上楼。”
顾不得秦昭序的反应, 侧身便要开车门。
背后压上一股强势不容抗拒的力道, 温宁安身体微微向前折弯,触碰到车门扣的手, 被秦昭序一并收拢到怀里。
他的声音淡而冷静,似乎已经耗完热情值, “仗着我有点喜欢你,到底要作到什么地步?”
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闹脾气。
他根本不懂,还大言不惭说喜欢。
温宁安抬手甩开他,用力过猛,没找准方向,手腕径直敲在前排椅背边缘,“嘶”地一声,温宁安拧眉。
秦昭序语气陡然严肃,“弄疼了是不是。”
温宁安抽回手,不给看不给碰。
秦昭序有点无奈,“你手腕有旧伤,别置气。”
“你刚才说喜欢我,只是喜欢和我上床吧。”沉默许久的温宁安,好声好气开始分析,“也许觉得刺激,也许单纯喜欢年纪小的女孩。”
秦昭序嘴角一抽,“我不是变态,对年纪小的人没有特殊癖好。”
“可是,如果真的喜欢,”温宁安带疤痕的手腕举到两人中间,“天天睡一起,那么明显的刀割伤痕,你为什么从来没问过?不想知道细节和原因吗?”
这回换秦昭序沉默。落在温宁安眼里,沉默代表默认,心头希冀逐渐落空,她心想,果然。
“秦昭序,我陪你上床,你满足我的条件,除此之外,不要节外生枝了。”
手缓缓落下。
秦昭序想抱她,“宁安……”
“你听我说完。”温宁安抵住他,一鼓作气说清楚,“其实商场吃饭,我不喜欢被单独扔下,看见你和别人搂搂抱抱,我很不舒服。享受你给的好,就要承担相应代价,一切是我心甘情愿,本不该有这些念头。”
可是,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秦昭序,”温宁安用从未用过的认真口吻,“我不想再接受额外的代价,所以我们保持距离吧,好吗?”
秦昭序是商人思维,听完这段话,第一反应是加码条件。他愿意给温宁安更多倍的好,以抵消她付出的代价。
温宁安眼睫轻轻闪动。
秦昭序以为条件能打动她,略微紧张地等结果,只听温宁安说——
“可是在你身边,我有时觉得很委屈,好像自己不值得被光明正大喜欢。”
是给再多弥补,也难以平息的委屈。
秦昭序能忍受她任性,却受不了她示弱,是以再次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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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明市大部分地区天气晴朗,只有局部打雷下雨。
局部,特指西港的办公园区。
秦总经理心情肉眼可见的差,各路员工纷纷绕道行走,可怜了外间办公室的秘书,没地方可躲。
秦昭序从外头进来,扫了眼她的外卖袋,竟然是温宁安提过的苏式面馆。
秘书捞起一筷面 ,在秦昭序出神的凝视中,犹豫地问:“秦总,你想尝尝?”
秦昭序问:“怎么没去食堂,这家店好吃吗?”
秘书看看面条,再看看西装革履的秦总,谨慎道:“网红店,名气大于内容,也就一般吧。”
秦昭序点点头。
拿起时机,欲给温宁安发秘书对于面馆的评价。字打完,想到在车里答应温宁安保持距离,迟迟没按发送键。
她应该不想收到。算了吧。
一一删除,关闭手机扔桌上,秦昭序起身站在落地窗边。
想到那日温宁安还说过,以后只在他有需求的时候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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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安的探监申请被批准,有半小时探望钟文茵的时间。
隔一块玻璃,明显看出母亲消瘦不少,昔日盘卷的长发,如今只到耳垂。监狱不能烫发染发,她的头顶鬓角冒出许白丝,比一年前多好几倍。
温宁安握紧听筒,“妈妈,你为什么想放弃二次上诉?我找了很厉害的律师,能帮你解决问题。”
“你说的顾律师,我听说过,”钟文茵看着女儿,“你怎么请到他的?”
“我拜托了以前的同学。”
钟文茵蹙起眉头,“宁安,讲实话。”
“好啦,是我拜托以前同学的家长找关系,花了好大代价请的。”
钟文茵升腾起不好的预感,“什么代价?”
“花钱呀。”
钟文茵不知信没信,不再发表意见,只道:“宁安,我不上诉,你好好生活。”
温宁安急了,“妈妈,为什么?你真想在里面呆好几年吗!”
狱警提醒:“时间到。”
钟文茵挂掉电话起身,眷恋地看了眼女儿,牵嘴角笑了笑,转身走进去。
温宁安灰心丧气离开探视室,年轻男生迎上,“温小姐,你母亲怎么说?”
男生是顾律师所在律所的新人,刚从明大法学院毕业。
温宁安摇摇头。
学法的人,比常人冷酷理智,却也更多一分怜弱悲悯。他轻叹口气,“再做做她思想工作吧,我先送你回家。”
监狱位置偏远,反正都要往市区方向走,温宁安没拒绝。
男生家境不错,毕业刚工作,家里给买了一辆奔驰e系代步。
他与温宁安,一左一右,坐入车辆。
“秦先生,温小姐的母亲如果不同意二次上诉,我们也没办法。”电话那头,顾律师向秦昭序汇报最新进展。
“好的,我了解。”
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