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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也喜欢洛屿,白颖太有魅力了。再加上霍皓言,西装男神!”
听着她们的讨论,洛屿有些羞涩。
阿岩能感觉到他的脸微微泛红,笑道:“洛哥,你修为不够啊。要知道温煜驰可是重伤初愈,你脸上的红色都从冷白色粉底里泛出来了。”
洛屿只能闭上眼睛任由阿岩打趣。
“你得学学我们顾老师,粉丝就是在他面前表演胸口碎大石,他都能稳稳端着一点表情都没有。”
“那得看谁表演了。”洛屿低声说。
刚和导演沟通完的顾萧惟走到了他的身边,“你也可以唱黄梅戏,给我戴花。”
阿岩是不知道这个梗的,但洛屿却听出了他的调侃。
“我看喇叭花很适合你。”
换上了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洛屿在病房的洗手间里看了看自己的脸色,不得不说阿岩的化妆技术不错,是那种略显虚弱但眼睛里有光的感觉。
大家开始做前期的走位、确定画面中心点。
洛屿靠坐在了病床上,手背上还粘着针头,床头的架子上还挂着药瓶,旁边的仪器发出平稳的声音。
摄影机就位,打光师举起了打光板,洛屿拿着剧本最后看了两眼递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这场戏之后,他就要杀青了,也将告别温煜驰这个角色。
洛屿深深吸一口气,一定要完美收官。
他闭上眼睛,思维一点一点下沉,剧本中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中具像化。
当病房门外响起敲门声,他睁开了眼睛,目光中透着死里逃生之后的平静从容。
“请进。”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门推开了,是穿着长风衣的陆屏枫。
深色的外衣里是暖色的线衫,暗示所有人陆屏枫的心态变化。
“我来确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还活着。”陆屏枫在床边坐下,像个老朋友一样开口问,“没有人陪在你身边吗?”
温煜驰笑了起来,“抱歉我还活着,你暂时不能给我画遗像了。赵队派了同事二十四小时守着我,就像守着犯人一样。恰巧这位同事的烟瘾犯了,出去抽烟了。你现在的生活能自理吗?毕竟何叔也不在你的身边了。”
“我聘请了新的管家。”
经过警方调查,法证人员在摄像头的背面发现了何叔的指纹,说明何叔才是那个移动摄像头的人。而更换陆屏枫画具的人是他,给陆屏枫的饮食里参入精神类药物造成陆屏枫梦游的也是他。何叔是庄竭创立的“死亡俱乐部”里的元老级人物。
一时之间,从经纪人到照顾自己的管家都失去了,陆屏枫成为了孤家寡人。
两人短暂地沉默了。
还是温煜驰轻轻咳嗽了一声,立刻拉扯到了伤口,他低下头皱着眉,露出疼痛的表情。
陆屏枫端坐着就像一座雕像,没有伸手去扶温煜驰。两人之间仿佛隔着某种界限,陆屏枫没有得到邀请,无法跨越。
良久,他开口问道:“我很好奇,你看见我拿起刀走向你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想你画的那隻猫。”温煜驰弯着腰,等那阵疼痛过去才抬起脸来,“那隻猫的肋骨附近开了一道口子。”
“那是被人划开的口子。”
“我知道啊,割开它身体的人不一定是为了伤害它,也许是为了救它。那隻猫的爪子上有勒痕,它活着的时候可能被吊起来欺负和殴打。我第一反应就是它一定内出血了,而那个小小的口子也许是有人要为它做胸腔引流,把压迫肺部的血引出来,让这隻猫能够呼吸。”
陆屏枫呆愣在那里,他一直以为那是他出现的幻觉,在幻觉里温煜驰鼓励他完成了胸腔引流,可原来那不仅仅是幻觉,温煜驰早就看透了那幅画。
他本来以为人心就像深海,无论自己有多少的善意,就像眼泪滑入海水里不会有任何回响。
温煜驰的嘴唇有些干涸,他微微舔了舔,又说:“我中枪之后,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听不清你和秦临说了什么。我隐隐约约看到你拿着刀走向我……”
“你害怕吗?”陆屏枫看向对方的眼睛,他在确定对方的眼里有没有黑暗和恐惧,他想要捕捉温煜驰的犹豫和抵抗。
温煜驰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平和地看着他,“我觉得自己成为了那隻猫,你是唯一能救我的人。虽然你这个手术做的很糟糕,医生说我可能失去攀登海拔三千米以上山峰的能力,梅雨季节这里会又痒又疼……禁止抽烟……但这些比起活着来说,不算什么。”
“哦。”
温煜驰伸出手,在陆屏枫的脑袋上轻轻戳了一下,“陆屏枫,我不是心理医生,但我一直觉得每个人对爱的理解是不同的。就好像你小的时候渴望被母亲疼爱和陪伴,可是她总不在你的身边。直到那天她再也忍受不了癌症的折磨,吞了大量的药,来到你的卧室,躺在你的床边搂着你,你才感受到了爱,所以你把死亡当成爱。但这不代表你热衷于死亡。”
“她只是恐惧死亡,想要在我这里寻求安慰而已。”陆屏枫的唇上带起一抹淡淡的笑,“你和她是不同的。”
“因为你切开我,挽留我,拯救我,创造了现在的我。”温煜驰说。
陆屏枫长久地看着对方,他一直在死亡中沉浮,他以为自己不懂生命的温度,他冷眼旁观周围的一切,人生只是一场自我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