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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捶了林涛一下说:滚蛋。
看这纸箱吸水的速度,没有五六个小时怕是做不到啊。我皱着眉头用望远镜看着纸箱。
啊?那么久!大宝说,来来来,哥几个,反正也没事,我们掼蛋吧。我就不信了,最近我掼蛋老是输,就是抓不到大小鬼。他们都说我是干法医的,所以大小鬼都得绕着走。
虽然古代的仵作并不是法医,他们只负责清洗尸体和汇报伤情,由县丞等官吏来负责统计、分析,做出判断,但是因为仵作长期接触尸体,被古人们认为会辟邪。古人有一种风俗,就是孩子中邪的话,就会拜仵作为干爹,以赶跑邪气。所以大宝的论点还真是有历史依据的。
就这样,他们几个人打了五个小时扑克,而我在船头硬是看了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我都用dv进行了全程录像。
侦查实验都是要进行录像的,因为侦查实验的结果要写入侦查卷宗,而这些录像都会成为后期的法庭证据。
来看看,是不是差不多了?我喊来林涛。
为了方便观察,林涛已经在纸箱上用红笔标出了纸箱吸水的浸水线。林涛接过我的望远镜说:嗯,水线应该是刚刚好,苍蝇的附着也差不多。
那就这样了。我看了看手机上的gps数据说,时间是五个小时,距离是,嗯,大概六公里。
距离发现点六公里的上游,是龙田镇。熟悉地形的派出所民警说,不会错,即便有两公里的误差,都不会错。
行了,麻烦你把这头功勋猪给埋了吧。我高兴地说。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大宝又是一副虔诚的模样,入土为安吧,你不用变成便便了。
省会城市毕竟是省会城市,辖区派出所对于龙田镇的出租屋情况比较了解。经过程子砚和市局情报部门的研判,判断出姚丽丽可能纠集了十余名传销分子潜藏在龙田镇福田小区的一处四室一厅的房屋之内。
在赵其国局长的亲自指挥下,当天夜里,警方就把十余名正在睡梦之中的传销分子全部抓获归案。这一举动不仅极速破获了龙番河浮尸案,而且破获了一起传销案件。
最关键的,这一举动更是增强了龙番刑警的自信心,对于之前四起未破获的案件侦破工作,有了极大的心理促进作用。
在抓获一帮传销分子的同时,我们勘查一组会同龙番市局的刑事技术部门立即对传销窝点进行了搜查。经过搜查,我们找到了和推断的致伤工具形态一致的藤条,直径确实是三厘米。我们还找到了沾有水泥的手套,以及黏附有血迹的卫生纸。另外,在一堆闲置的男式衣物里,我们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证。
死者叫裴培,男,二十六岁,南和省人。经过对死者的外围调查发现,裴培自小父母双亡,由爷爷奶奶带大。在他十八岁那年,爷爷奶奶双双去世,没有上过学的他就此成为了一名流浪少年。为了生计,他甚至出卖肉体,成为一名男妓。可是在他二十岁那年,他发现自己染上了艾滋病。还有些良心的裴培于是放弃了自己的职业,来到龙番市找起了工作。最后被刚刚刑满释放的姚丽丽忽悠加入了传销组织,开始传销活动。
案发前一天,因为裴培多次未完成传销任务,被姚丽丽实施家法。一是禁止进食,二是任由其他传销人员鞭笞。
在裴培被要求脱去上衣的时候,姚丽丽发现了他后背多处皮肤溃疡面,还流着脓液。虽然姚丽丽不具备医学知识,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多半是传染病。有了传染病,还和这么多人吃、喝、住在一起,姚丽丽一干人等气不打一处来。
在长达二十个小时的时间里,十几个人轮番用藤条殴打裴培,直到裴培倒地不起,还在接受着殴打。
后来是其中一个传销人员发现了异常,去试探裴培的鼻息,那时他早已气息全无了。慌乱之下,传销人员们把尸体装进大纸箱内,准备抛尸。
在装尸的时候,因为手忙脚乱,一名传销人员的手肘戳击到了姚丽丽的鼻子,导致她鼻腔出血,血液也就因此滴落到了纸箱之内,给侦查员们留下了让她服法的证据。
在装好尸体之后,传销人员们开始商量如何处理尸体。因为他们没有交通工具,所以选择天黑之时,把纸箱抛入龙番河便成为最好的选择。只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一个装有一百多斤尸体的纸盒,在进入河水之后,并不会沉没,反而会在河面上漂流。
姚丽丽说,如果她亲自参与抛尸,尸体至少不会这么早被发现。
两名抛尸的传销人员在河堤之上抛下尸体的时候,立即就后悔了。当他们看见纸箱随河水流走的时候,只能捶胸顿足。
可是,从河堤之上跳下水去,把纸箱拖回来,他们也不敢。一来,水性并不太好,不敢冒这个生命危险,二来,裴培有传染病,他们搬纸箱的时候都小心地戴上了手套。因此更不敢去打捞那个湿漉漉的纸箱,生怕被传染。
想来想去,他们认为,裴培的身份证件都还在窝点里藏着,而且裴培还是个无亲无故、无人关心的孤儿,所以警察即便发现了尸体,也不容易找得到尸源。既然这样,他们决定对严酷的姚丽丽隐瞒纸箱漂浮在河面上的情况,导致整个传销窝点并没有引起警觉,也没有来得及临时迁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