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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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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花香……

&esp;&esp;斐守岁紧了紧衣袍,试着传音:“顾兄。”

&esp;&esp;隔着一个屋子,顾扁舟点茶的手一滞。

&esp;&esp;“何事。”

&esp;&esp;“老人家来了。”

&esp;&esp;“怎的,她有异样?”

&esp;&esp;斐守岁淡淡言:“身上有花香。”

&esp;&esp;“寒月开的花,想是只有腊梅了。”茶汤入碗。

&esp;&esp;“不,”斐守岁咬字道,“还有屋内的荼蘼。”

&esp;&esp;此话一落,便听大门打开,乃是老妪到了屋子。

&esp;&esp;顾扁舟回一句:“按斐兄所想,一个荼蘼花妖为何千里迢迢来高原驻扎,换些四季如春的地方不是更好吗?”

&esp;&esp;传音之外,是谢义山开了口。

&esp;&esp;“哎哟哟,怎需您动手,我们有手有脚并不残疾,来来来,我替您拿。”似是接过了老妪手中木盆。

&esp;&esp;斐守岁边走边言:“不是说那百衣园是个四处游走的唱戏木偶团?想是找个掩人耳目的地方……剥皮削骨。不过这一切都是我之猜测,顾兄不必放于心上。”

&esp;&esp;“非也,我觉得斐兄说得有理。”

&esp;&esp;又是传音外,耳识敏锐的老妖怪听到哗啦啦流水之声,是什么东西被拧干,搁在一旁滴下三两水珠。

&esp;&esp;谢伯茶笑云:“有劳婆婆了,不知婆婆早斋可有备好?一夜过去,好酒好菜已不够充饥呐。”

&esp;&esp;屋子不大,绕着走也不过几步路程,斐守岁很快走到屋门前,见大门敞开,光透在茶桌边。

&esp;&esp;顾扁舟还是如一尊大佛,坐着抿茶。谢义山一看便知才洗了脸,乱糟糟的长发卷在一起,很难打理。

&esp;&esp;老妖怪默然见一切,那个食盒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里头的酒菜一扫而空。

&esp;&esp;“谢伯茶倒的?”

&esp;&esp;“我知晓。”

&esp;&esp;看谢义山热情似火,拉着靛蓝老妪滔滔不绝:“老婆婆,这饭菜做得甚是可口,不知那位厨子今早要烧些什么,我好去看一看,学些手法哩!”

&esp;&esp;“哎哟,”老妪使劲要撇开谢义山的手,“大人,您、您……有句话说得好,君子、君子远庖厨啊!”

&esp;&esp;挑了挑眉。

&esp;&esp;老妪想是还记得昨夜之事,要是真人,便还在猜测眼前之人是男是女。

&esp;&esp;那可是扭胯娇滴滴的女郎,与面前头发乱如鸟窝的公子哥截然不同。

&esp;&esp;心里头笑了下,斐守岁走上前,跨过高高门槛,见着没有什么异样之处,正要松懈片刻心,在凛冽的空气中,他再次闻到了花香。

&esp;&esp;花香何处来?

&esp;&esp;斐守岁默默看向顾扁舟。

&esp;&esp;顾扁舟清洗着茶筅,传音:“斐兄细看,手法十分高明。”

&esp;&esp;“细看?”

&esp;&esp;斐守岁走至桌边,看似懒散地坐下,实则注意与谢伯茶拉扯的老妪。

&esp;&esp;因寒冬,那门儿又没阖上,风就在冷白的阳光里肆意。光照在老妪脚边,老妪一身靛蓝吸收了白,衬她的老脸愈发憔悴。

&esp;&esp;一旁斐守岁眯了眯眼,佯装困倦,看了很久不曾见到老妪有何特别之处,不得不传音。

&esp;&esp;“一举一动,与常人无异。”

&esp;&esp;“斐兄,要是不看身体,而观其周遭呢?”顾扁舟洗净工具,捂了捂手,“观脖颈与手腕处,再瞧一瞧她的后脑。”

&esp;&esp;“后脑,手腕……”

&esp;&esp;斐守岁朝着顾扁舟之言望,老妪眼下正被谢义山缠着脱不开身。

&esp;&esp;“大人说笑了,您何等尊贵之姿,岂能下地干活,还是农活?”老妪一气弯腰,手指僵硬一曲,抬起食盒,“还是让老奴来,老奴做惯了活计,不做还不自在呢。”

&esp;&esp;话是如此,却见靛蓝老妪远远地绕开谢义山,低头要走。

&esp;&esp;将这一切收入眼中的斐守岁,皱了眉。

&esp;&esp;诡异。

&esp;&esp;很是诡异。

&esp;&esp;老妪的举动总是一顿一顿,像是……

&esp;&esp;偶人。

&esp;&esp;与人等高的偶人。

&esp;&esp;斐守岁很想证实他的假设,若能拆了手臂,观一观白骨是什么颜色,或许……

&esp;&esp;顾扁舟看到斐守岁的脸色,知其意,在旁轻咳:“老婆婆,我这儿也不讲究多少规矩,你就老老实实照顾好我们四人的饭食,早些来送净面的水,便可。”

&esp;&esp;说着顾扁舟从袖中拿出一银元宝,像是模仿昨夜斐守岁的动作,把元宝放在了茶桌上,自己却不动身。

&esp;&esp;“天冷,我就不送婆婆了,来,”顾扁舟笑道,“这是婆婆应得的。”

&esp;&esp;哦,昨夜的封口钱。

&esp;&esp;也是仿照他人的手笔。

&esp;&esp;斐守岁秉着随从之心,把元宝递给老妪。

&esp;&esp;与老鳖不同之处,老妪见到元宝时眼珠子都绿了,先前还藏在耷拉眼皮里的眸子,这会儿直勾勾杵着元宝。

&esp;&esp;等着那大元宝落在她的手中,她才有所察觉,立马放下食盒对着顾扁舟就是一个叩首。

&esp;&esp;咚咚两声。

&esp;&esp;“大人实在是客气了,我、我、我真是受之有愧,现在!马上!我这就去催那个懒皮子,叫他快些煮粥!哎哟哟,京城来的大人出手就是阔绰,真真的银元宝啊,哎哟哟。”

&esp;&esp;当着三人之面,老妪跪在地上,用残破的牙咬了下元宝一边。

&esp;&esp;洁白光亮洒在老妪脊背,她的身后暴露无遗。

&esp;&esp;这才叫斐守岁看清了东西,是微小到难以捉摸的丝线。

&esp;&esp;只窥见四根,一根连着后腰,两根顺在手腕处,至于那后脑……

&esp;&esp;后脑那儿也有一根,不过去处被灰发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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