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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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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荼蘼沉默。

&esp;&esp;“你是不是想,控制住我就好了?”

&esp;&esp;话落湖面,众人的动作刹停。

&esp;&esp;荼蘼并不惊讶:“是啊,控制你,就是我舍命的原因。”

&esp;&esp;“舍命?”

&esp;&esp;“何不是舍命?”

&esp;&esp;荼蘼摸到血液跳动的声音,她手掌里的燕斋花既不心慌,也不着急,听着她说,“你有见过哪个大病之人,还能使出全盛的术法?”

&esp;&esp;听罢,燕斋花的心跳忽然加速:“你的病不是、不是快好了?昨日的酒,你没有喝?那是最后一个药程,必须喝的,仙儿你!你……”

&esp;&esp;看到一双落寞的眼睛,燕斋花不说话了,心跳也慢下来。

&esp;&esp;“仙儿你……”

&esp;&esp;“一年前,我就没有喝了,”荼蘼笑着说,“也就是你开始蛊惑柳觉之时,我悄悄倒了人参酒。你猜猜,我是怎么察觉的?”

&esp;&esp;“怎么……”

&esp;&esp;“因我看到刚来的小丫头吃不饱饭,我看到那个唱戏的姑娘心有苦衷,我就去调查了你在做什么,你掩藏得很好,可还是会有纰漏。”

&esp;&esp;“纰漏?纰漏在何处?”燕斋花抓住荼蘼的袖口,“如此严密,怎会有纰漏……”

&esp;&esp;“筷子。”

&esp;&esp;筷子?

&esp;&esp;斐陆谢三人一停。

&esp;&esp;“是筷子,你洗得很干净,可上面的血我闻到了,不是鸡鸭鱼肉,是人血。”

&esp;&esp;“不可能!那一应器皿我都用术法洗过,岂能被你发现?除非是天上的仙官妃子,不然这……仙官?仙、仙儿你……仙儿?”

&esp;&esp;仙官妃子……

&esp;&esp;斐守岁看一眼陆观道。

&esp;&esp;听燕斋花哽咽了声音,说话都断断续续:“仙儿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一年前,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究竟做了什么?”

&esp;&esp;谢义山正是纳闷中,旁边解君轻笑一声,给众人传音。

&esp;&esp;“荼蘼本该在大病之后位列仙班,却被燕斋花这厮生生折了仙途。这下好,仙不仙,妖不妖,成了个六界都无法归属的东西,可怜喏。”

&esp;&esp;“……”

&esp;&esp;可斐守岁与谢义山不敢忘记,那双筷子也被陆观道发觉过。

&esp;&esp;斐守岁细看陆观道,这人儿并无异常。

&esp;&esp;解君言:“不过此事也要成仙者自愿才行,仙界那群滑头从不做有损名声的买卖。”

&esp;&esp;自愿……

&esp;&esp;斐守岁正欲开口,那荼蘼回了燕斋花之言。

&esp;&esp;“燕斋花,你难道不知吗?”

&esp;&esp;为了听没有唱完的戏,斐守岁将疑惑藏于心间。

&esp;&esp;转头。

&esp;&esp;见燕斋花愣着眼,双手抓住荼蘼:“我?我知道什么?”

&esp;&esp;“妖修成仙,必有大劫。”

&esp;&esp;燕斋花微微睁大眼。

&esp;&esp;“那一场病就是我的劫难。眼下,你强行救了我,你说我该不该受仙官一职?”

&esp;&esp;“该!”燕斋花咬牙切齿,“为何不成仙?仙儿,就该站在天上,享那世人香火!”

&esp;&esp;“……罢了。”

&esp;&esp;荼蘼露出笑来,笑得慈悲,不似个妖邪。

&esp;&esp;那笑投入燕斋花的眼中,成了雨夜里,染上青苔的薄凉佛陀。

&esp;&esp;燕斋花好似知道了什么,她看着荼蘼:“仙儿?”

&esp;&esp;“我在。”

&esp;&esp;燕斋花的手慢慢靠近荼蘼的脸颊,“仙儿,你告诉我,成了仙的妖怪,还能下凡吗?”

&esp;&esp;“……不能。”

&esp;&esp;“那仙儿你要成仙了,还记不记得我?”

&esp;&esp;“……不记。”

&esp;&esp;“唔……”

&esp;&esp;燕斋花思索着,问,“那仙儿,你的脸上全是咒语,成仙了为何不能避开?仙儿,你回我的话啊。仙儿,你是仙是妖啊?”

&esp;&esp;燕斋花说着说着,眼泪湿润了眼眶。她分明看到荼蘼脸上的白咒,在游走着,在蠕动着,一点点汇聚,汇聚成了她最讨厌的咒。

&esp;&esp;她哽咽了声音:“仙儿,你忘了。”

&esp;&esp;荼蘼依旧沉默。

&esp;&esp;“你忘了那年的除妖道士,用的也是这种术法。这种把妖怪困在肉身里,无法逃离的术……可这种术,怎能困得住仙?”

&esp;&esp;荼蘼笑笑,不说话。

&esp;&esp;燕斋花的手碰到了荼蘼的喉,那喉上的白咒立马抓住了她的手。

&esp;&esp;“你痛?”燕斋花。

&esp;&esp;荼蘼摇摇头。

&esp;&esp;“你说不了话?”

&esp;&esp;荼蘼摇摇头。

&esp;&esp;“你分明不能说话了!是这术法,就是这术法!你……”

&esp;&esp;突然,燕斋花也哑了声音。

&esp;&esp;她本该发声的喉,撕扯着,沙哑了,成了干涸到枯萎的荒漠。

&esp;&esp;燕斋花不敢置信般站起来,她捂住自己的脖颈,她咿咿呀呀地转过身,看到已经在她面前的众人。

&esp;&esp;草原凉爽的风扑面。

&esp;&esp;幻境开始下雨。

&esp;&esp;雨水一现,大颗的雨珠响成了沙漠的绿洲。燕斋花知道了,斐守岁点魂的术法已成。

&esp;&esp;浓浓的幻术开始清晰,有一阵土腥味从雾气里涌出,包裹了众人。

&esp;&esp;燕斋花笑了下,沙哑地骂道:“以一敌四,本就不公,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esp;&esp;刚要抬脚,她踉跄一步,有一只小手在后头拉住了她。

&esp;&esp;燕斋花猛地回身,她朦胧的眼睛看到一个小小的姑娘,站在她与荼蘼之间。

&esp;&esp;她的视线浑然被那人吸引。

&esp;&esp;那人一袭纯白的外袍,一头乌黑的长发,还有那双她魂牵梦萦,忘不掉的眼睛。

&esp;&esp;燕斋花撕裂的嗓子,念不出一句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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