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进门的总是爱撒娇闹性子我不会和他一般(1 / 1)
孟弥贞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她信上的内容,茫然不解地看向谢灼——她是问候了几句,但什么时候明说过想他?
谢灼抛出那帕子来。
“横也是思,竖也是思,你给我这个,意思不是昭然若揭?”
陆峥笑了声:“从前竟不知,谢郎君这么风趣。”
孟弥贞哑口无言,要伸手去接那帕子,谢灼却又纳回袖子里:“你送我的,我要好好收着的。”
“谢郎君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想歇着了。”
谢灼理直气壮:“我又不是有事找你,陆郎君想歇尽可以歇。”
陆峥微微一笑:“抱歉,我说得不够明白——你若是没有什么正事,可以走了吗?”
两个人隐隐有吵起来的苗头,孟弥贞咳一声,伸手隔在他们中间:“好了,好了——谢灼,楚副将说你忙得很,你今夜风尘仆仆,来跑这一趟,是有什么事情吗?”
谢灼手里端着那盏灯,凑过来看她:“楚愈说你不太开心,我看你写给我的信里,好像也有些沉闷的样子,于是过来看看。”
孟弥贞觉得他们之间的姿势简直古怪至极。
谢灼端着灯站在床边,半弯着腰打量她神色,而陆峥就坐在两个人之间,灯火摇晃,恰好映在他脸上,叫他微微眯起一双眼,此刻正意味不明地看向谢灼。
这也太叫人窘迫了。
被褥下,孟弥贞握住陆峥的手指作为安抚,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
被褥外,灯火轻微的热度在脸颊边晃动,凑近了看,才发觉谢灼的神色疲惫至极。眼下一片深深的乌青,平日总微笑着的唇不自觉垂下,对上她目光的时候,才勉强一笑。
那帕子轻柔地撩拨过她脸颊,他轻轻道:“好想亲一亲你,只是陆郎君在这里,好不方便。”
陆峥语气平和地笑了声:“不急,谢郎君再等等,等我死了,就不碍你的眼了。”
孟弥贞轻轻拍一下陆峥:“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快呸呸呸。”
陆峥抬眼,瞥了眼谢灼。
“谢郎君走了再说吧,我怕他多心,觉得我在呸他一样。”
谢灼冷笑一声,忽然吹灭了那烛火,周匝猛地暗下去,只有一点弱弱的月光透过窗棂,映出朦胧昏暗的光影。
脸颊被什么轻柔地触及,一只手捏着她下巴,慢吞吞寻到她唇,轻轻吻着她,勾着她舌尖发出暧昧的喘息。
谢灼在亲吻她。
孟弥贞骤然一惊,被褥下的手指骤然收紧,和陆峥的纠缠在一起。
一片浓浓夜色里,他们三个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共处——孟弥贞牵着陆峥的手,和他宿在同一张床上,却在黑暗里和谢灼接吻。
过了不知多久,谢灼才放开她。
孟弥贞的掌心汗湿一片,陆峥一言不发,但孟弥贞听得见他隐忍的喘息,她很窘迫,不知所措地在被褥下蜷起小腿。
谢灼的手指搭在她后颈,在她耳边轻声道:“乖宝宝,你的信我仔仔细细看过了,意思我明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保护好自己。”
“可以走了?”
陆峥徐缓开口,声音沉沉。
孟弥贞的耳根仿佛有火在烧,几乎要红透,她含糊答应着,感觉到谢灼抚了下她肩膀。
就在她以为谢灼要走了的时候,男人又欺身凑过来,亲一下她脸颊,发出响亮的声音。
“等我下次来,教你拉弓。”
那帕子被塞到她掌心,他的声音轻得很:“我也很想你。”
掌心的帕子下意识握紧,另一只手也被陆峥回握。
孟弥贞小声道:“陆郎,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陆峥平和道:“无碍,后进门的总是爱撒娇闹性子,我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叫你心烦的。”
这事情仿佛平静生活里的涟漪,第二日早起,两个人都没提起,孟弥贞埋头继续和陆峥一起盘算账务,顺藤摸瓜的找出更多痕迹,闲暇时候,就端着弩弓练习。
此事之外,有件事几乎叫孟弥贞欣喜若狂——陆峥可以站起来了。
他的小腿勉强可以用上些力气,开始能扶着东西摇摇晃晃站上片刻。
这事叫孟弥贞把所有事情都抛在了后面,专心陪他练习,天寒地冻的元月里,日日累出一身汗。
不知不觉里,外头隐隐变了风向。
孟弥贞找出的蛛丝马迹作为凭据被放在了帝王的桌案上,几乎一夜之间让太子立在风口浪尖,孟弥贞却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继续往前演算着账务,试图找出更多的漏洞。
这天,楚愈带了数十亲兵,和太子一党最新的消息来。
“这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如今看太子的意思,大约是准备弃车保帅,舍弃自己外祖一家,保住自己了。太子外祖家这些年凭着太子,在京城恣意横行,也太猖狂了些。不知这些人当日为非作歹的时候,可也想得到自己会成也萧何败萧何么?”
孟弥贞歪头,只觉得这事情也太轻易了,仿佛有双手推动着这事情行进。
然而这事情的结局对他们总还是有利的,孟弥贞暂时没想太多,指一指楚愈后面的亲兵:“这是?”
楚愈道:“殿下担忧太子恼羞成怒,会对娘子不利,因此指派了这些亲兵来护卫娘子,原本想再多安排些,只是亲兵不能带入京,除了几个负责殿下日常起居的,就只剩下这些人了——娘子放心,他们不会惊扰娘子和郎君的。”
这是一番好意,孟弥贞答应着:“他也要保护好自己。”
陆峥皱眉:“恼羞成怒和破釜沉舟都有可能,你叫你家殿下也留意着城中兵马动向。”
“郎君的意思是?”
孟弥贞明白过来,咬唇轻轻替陆峥注解:“陆郎的意思是,断臂自保外,太子还可能会…谋反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