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1 / 1)
美久是很诧异的,如果是她的话,总有很多问题要问,吃的怎么样住的怎么样人家对你好不好不要添麻烦,最后还要跟借住家庭的父母寒暄一番……怎么都要打半小时才行。
甚尔在一旁懒洋洋地补充:“我都跟你说了,禅院家的母亲跟你可不一样。”
他几乎想不起母亲的样子,还有父亲,毕竟他一点儿咒力都没有,从出生起就是父母的耻辱,于是乎。从小到大都像是天生天养的狼崽子,根本没人管他。
说完话,甚尔就把电话接过去了,对面也换成了直毘人。
他随便讲两句:“嗯嗯,没错,就这样,随便吧,挂了。”
都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挂了就真挂了。
直毘人那儿也觉得这通电话来得莫名其妙,哪怕他是禅院家难得的开明人,也不会开明到懂母亲心思的地步,尤其他跟甚尔一样,对生养自己的女人几乎没有印象。
除却真希那样的,大多数禅院家的女人都安静而温顺,没给人留下任何的印象。
他对那个记不起名字的女人说:“就这样,她们已经到甚尔那了,之后会为了侍奉惠而留在横滨。”礼貌性地问了一句,“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然是没有的,女人一欠身,又跟尊人像似的站在一边了。
直毘人摆摆手说:“你回去吧。”
遂悄无声息地离开。
也只有她绷直的,甚至不敢让指甲陷入肉里的指节才能隐晦地表现她的情绪。
隐忍的、紧绷的。
视角转换至小惠家,真希跟真依的房间还没收拾出来,买家具起码要等明天,今日只能对付一晚上。
在甚尔的强烈建议下,小惠早就独自一个人睡了,这年纪的孩子又没什么男女有别,于是抱了三床被子铺地上,三人一块儿打地铺。
至于换洗的衣服,真希真依自己有带,都是和服,美久看后还一惊,笨手笨脚地折腾半天都没把系带换上,最后还是甚尔出马帮她们系结。
没办法,谁叫他穿了将近二十年的和服呢。
九点时孩子们都睡了,毕竟是幼稚园的孩子,睡得要早,那接下来就是大人的时间。
甚尔是懂美久的,给她开了一罐啤酒,还把冻好的冰球倒出来。
他自己不喝,甚尔很不喜欢酒的味道。
又从冰箱里拿了下酒菜,盐水毛豆。
他单给自己倒了一杯乌龙茶,跟美久说:“你看,我说了,那家族的女人跟你不一样。”不是有那么多爱的母亲。
美久也没固执己见,双胞胎的母亲只说了几句话是事实,看真希的反应,她是不大高兴的。
只是……
“她,真希跟真依的妈妈跟甚尔的妈妈应该不是同一类人吧。”
还是这么说。
甚尔道:“啊?”
二人在一起这么久了,肯定不会完全避开彼此的家庭,美久不用说,是战争孤儿,但在她进孤儿院前是拥有幸福美满家庭的,不如说她性格如此开朗,完全是健全家庭的馈赠。
甚尔提起自己的父母,只有几句话,譬如冷笑着说“他们俩应当巴不得没有生下我吧”“几乎没有见过他们”之类的。
美久说:“因为,真希的情况比甚尔还要差吧,又是女孩儿又是双胞胎还完全看不见咒灵。”
甚尔说:“半斤没八两。”
到底是在重男轻女的禅院。
“女孩儿,本来是好事。”他的意思是,真希已经那么没用了,又是不受重视的女孩儿,只要自己够安静,应该能躲过许多欺辱,可她一看就性格刚强,听夏油杰他们说甚至被同龄的男孩儿揍,这样还来还不如生成男的,好歹少了些性别上的侮辱。
“对她来说,可不是好事。”最后这么说。
“是吧。”美久道,“但是她们的妈妈却没有抛弃她们,不仅如此,真希跟真依被养得不错。”
干净的衣服、白皙的脸庞,碰擦虽多却被妥善处置,连淤青上都泛着一股浅浅的药香。
跟甚尔当年的叙述大不相同。
她有一种预感,那个女人,她们的母亲,对她们说“听话”,不过是基于她在禅院家的生存哲学罢了,只有听话才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于是也这么教导女儿。
可无论如何,这些隐秘的猜想都得不到求证,毕竟是扇的妻子,禅院家温驯的女子,无论如何追问,也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这些想法在美久的脑海中转瞬即逝,她有一些失落,但也只有一些,为了压住这一丝丝低落的情绪,她猛地举起酒杯,咕咚咕咚咕咚吞了无数口,然后猛地叹了一口气,颇像居酒屋中品酒的酒豪。
她说:“甚尔,明天记得带她们挑家具哦。”
禅院甚尔心里“啧”了一声,似觉得很麻烦,嘴上还是答应了,说“行”。
……
另一方,结束两天京都游的三人组们回到学校。
他们路上也不是没有对禅院家的一切作点评。
家入硝子一如既往地清醒而事不关己,她是看不惯禅院家对女人的态度,可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至于五条悟,对一切都习以为常,他一直就知道,京都的泥古不化的老家族就是这德性。
他跟杰与硝子吐槽:“甚尔也会说点人话,禅院就是垃圾堆啊垃圾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