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2 / 2）

发送者是她在香港结识并共同经历那次行动的一名警察。

&esp;&esp;短信中附上了几个银行账户的详细信息，这些都是应宁委托他帮忙搜集的，账户主人都是那些无辜受害渔民的家属。

&esp;&esp;没有片刻迟疑，应宁决定将自己多年积攒的大部分储蓄，匿名转入这些账户中。

&esp;&esp;她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用以支撑和阿言回到老家开设诊所的开销，以及阿言后续的治疗费用。她相信，凭借自己的双手，以后她和阿言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esp;&esp;没过多久，手机响了，是那个警察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了一些感激的话。应宁听了，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我是云綦的家人，我做的这些，跟那些家庭受的苦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你别夸我了，我心里很愧疚。”

&esp;&esp;挂了电话，应宁望向外面，今晚月色真美，月光照亮的夜空，云朵边缘也被月色染得很柔和……她想起了谁，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esp;&esp;她擦了擦眼泪，挂掉电话后，收拾了一下自己，从书房回到卧室里。

&esp;&esp;床上阿言不在，只有小熊猫图案的被子摊开着，床头柜上放着一碗只喝了一半的养胃粥，这时候卫生间里传来水响。

&esp;&esp;应宁刚走近卫生间，就听见“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摔了，吓得她心跳加速，立刻冲过去看。

&esp;&esp;打开卫生间的门，发现谢陆言躺在地上，全身湿透了，旁边的水盆倒了，水洒得到处都是，连盆里的衣服也掉出来了。

&esp;&esp;“阿言，你没事吧？”应宁赶紧把他抱起来，摸摸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esp;&esp;她没有责备，语气满是心疼。

&esp;&esp;谢陆言小声说：“帮妞妞，洗衣服。”

&esp;&esp;应宁说：“哎呀，你不用帮我洗衣服的，小傻瓜，摔疼没有啊？”

&esp;&esp;谢陆言摇摇头，看起来有点沮丧。

&esp;&esp;应宁给他换了干净衣服，还给他披上毛绒绒的机器猫小毯子，让他在床上坐好，又把那碗养胃粥热了热，和勺子一起递给他。

&esp;&esp;“你先乖乖吃饭，我去收拾一下卫生间，马上回来陪你。”

&esp;&esp;应宁自己身上也被弄湿了，因为她穿的是薄薄的睡衣，现在胸前都透了。

&esp;&esp;她正要出门，却发现阿言坐在那里不动也不吃，还以为他不喜欢这粥。

&esp;&esp;“怎么，不喜欢喝粥吗？想吃别的什么，我给你去做？”

&esp;&esp;结果，谢陆言眼睛直愣愣盯着她的胸口，突然石破天惊地冒出一句：

&esp;&esp;“我想吃奶奶——“（naai一声）

&esp;&esp;“？”

&esp;&esp;-

&esp;&esp;离开北京前的最后一件事。

&esp;&esp;应宁带着阿言坐车回了趟东山墅。

&esp;&esp;她去拿他的护照和其他证件，万一回到乡下后的治疗情况不好，或者病情加重，她得随时准备带他去找艾伦教授。

&esp;&esp;她还想带阿言回来看看，看看这些他熟悉的生活过的痕迹，能不能勾起他的回忆。

&esp;&esp;可是，一到门口，阿言就像很抵触似的，死活不肯进去。

&esp;&esp;应宁叹了口气，也没勉强，让阿言在门外乖乖等她，自己进屋去找东西。

&esp;&esp;阿言听话地点点头，眼睛里满是依赖。

&esp;&esp;书房里，应宁一一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到处堆满了策划书、合同、收购文件，这些见证他无数个日夜的辛勤与孤寂，应宁每翻一页，那些心酸过往就像针扎一样刺痛她的心。

&esp;&esp;她难受极了，彼时的艰辛难以言喻，直到后来回望，才深刻体会到阿言当初是如何拼尽全力。

&esp;&esp;手一滑，抽屉最底层露出了一个厚厚的机票夹，藏在笔记本下面。

&esp;&esp;她在把机票夹拿了出来，打开，意外翻出了许多飞往美国的机票。

&esp;&esp;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他工作的出差记录。

&esp;&esp;可当她仔细辨认那些机票上的日期，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esp;&esp;这些机票，从她离开北京去美国上学的第一年开始，年年不断，直到她结束学业回国，每一次飞行记录都完好保存着。

&esp;&esp;除了这些机票，抽屉最深处藏着一叠厚厚的信件，每一封都被盖上了“查无此人”的邮戳，堆满了整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