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2）

&esp;&esp;“五年前。”就是沈玉清出事那年。

&esp;&esp;凌霜和赵小光去调取了相关资料，清清的肾源来自已故的沈玉清。

&esp;&esp;当年沈玉清坠楼后，并没有当即死亡，她被救护车送到了南城第一医院。

&esp;&esp;潘巧云知道女儿救不回来后，忍痛签下器官捐赠协议。

&esp;&esp;沈玉清的眼角膜让一个三岁女孩重见光明，而她的肾脏，救了七岁的清清。

&esp;&esp;赵小光感叹：“潘巧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让人佩服。”

&esp;&esp;“可能是不想女儿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吧。”

&esp;&esp;哪怕只是一个器官，思念她的家人，也会感觉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esp;&esp;“听你这样说，我明天也去签个遗体捐赠协议，万一哪天因公殉职，还能造福一下社会。”

&esp;&esp;“喂，赵小光，”凌霜严肃打断道，“你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esp;&esp;“呸呸呸，我肯定寿终正寝，到时候拿上退休工资开一家棋牌室。”赵小光说完，话头一转问，“对了，徐老师今天怎么没来啊？”

&esp;&esp;“他……他生病了。”凌霜说。

&esp;&esp;“什么病啊？”

&esp;&esp;“感冒。”凌霜看着风挡玻璃上流淌的雨珠，浅浅应声。

&esp;&esp;她想起今天早晨，那个叫宋渠的医生，同她说过的话——

&esp;&esp;徐司前会有两种人格，是因为几年前他受过非人虐待。

&esp;&esp;昨晚徐司前说，“他们打我，你也打我。”不知怎么的，她想到那个被丈夫殴打致疯的李敏。

&esp;&esp;人类的精神承受能力有限，压迫到极致便会崩塌。

&esp;&esp;徐司前这样的人，阈值应该比普通人高。她不敢细想他到底遭受过怎样的虐待。

&esp;&esp;临近傍晚，雨还没停。

&esp;&esp;凌霜把赵小光送回警局，原地调转车头。

&esp;&esp;“老大，你去哪儿啊？”

&esp;&esp;“我去看下徐司前，一会儿回。”她还有很多疑问。

&esp;&esp;赵小光去吃晚饭，远远碰到秦萧。

&esp;&esp;“凌霜没跟你一起回来？”秦萧问。

&esp;&esp;“她……”赵小光觉得，不说实话，对不起秦萧；说实话，又对不起凌霜。

&esp;&esp;“她怎么了？”秦萧追问。

&esp;&esp;赵小光挠头道：“那个……姓徐的生病了，她去探病。”

&esp;&esp;秦萧的脸色果然阴沉下来。

&esp;&esp;赵小光有点想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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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黑之前，凌霜将车停到徐司前楼下。

&esp;&esp;她不确定他现在处于什么状态，上楼前在车里给他打了通电话——

&esp;&esp;“凌警官。”

&esp;&esp;“你……回来了？”

&esp;&esp;“嗯。”

&esp;&esp;“我能上来吗？”凌霜问。

&esp;&esp;凌霜今天冒雨在外面跑了一整天，裤脚、鞋袜都是湿的。

&esp;&esp;徐司前递给她一双干净拖鞋，凌霜拿纸巾把脚底擦干净才穿着他的鞋子进来。

&esp;&esp;“晚饭吃了吗？”徐司前问。

&esp;&esp;“没还。”

&esp;&esp;“那一起吃点。”他说。

&esp;&esp;“不用，我……”

&esp;&esp;徐司前皱眉道：“你们单位禁止你们吃晚饭？”

&esp;&esp;“没有。”她想说回队里再吃。

&esp;&esp;徐司前步入厨房，点火一通操作。

&esp;&esp;他做的是小米海参，和凌霜一人一碗。

&esp;&esp;两人静默着吃完东西。

&esp;&esp;凌霜放下筷子，不知该如何开起话头，“你……”

&esp;&esp;徐司前先她一步开口道：“昨晚，那是另外一个我。”

&esp;&esp;他比她想的要坦诚许多。

&esp;&esp;雨水冲刷在玻璃上，屋子里极其安静。

&esp;&esp;他眼神晦涩，沉默良久才继续说：“我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两个都不完整。”

&esp;&esp;凌霜咽了咽嗓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esp;&esp;徐司前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我这样……是不是像怪物？”

&esp;&esp;“不像。”凌霜站起来笃定道，“你只是生病了，每个人都有生病的时候……”

&esp;&esp;徐司前看着她，眼神有些错愕。

&esp;&esp;良久，他说：“下次暴雨天，你离我远一点。”

&esp;&esp;“他暴雨天会出来是吗？”凌霜敏锐捕捉到他话里的深层意思。

&esp;&esp;她记得，有一次在警局下暴雨，她见到了他，还有她和他在这里打架那天，也下着暴雨。

&esp;&esp;那些，全部都是他的第二人格。

&esp;&esp;“偶尔。”徐司前深看她一眼，淡淡道。

&esp;&esp;“我会常常看天气预报的，下次……”女孩的话卡住了。

&esp;&esp;徐司前看向她。

&esp;&esp;凌霜握着拳头，斩钉截铁道：“下次，我会提醒你吃药！”

&esp;&esp;“嗯。”他笑了，手插进西裤口袋，表情有些散漫。

&esp;&esp;凌霜耳根忽然有点热，轻咳一声问：“你额头的伤怎么样了？”

&esp;&esp;“不碍事。”徐司前说完，指着自己的锁骨，问她，“你脖子上的伤……”

&esp;&esp;凌霜忙说：“是我不小心撞的。”她想，总不和病人计较，再说，她还要和他共事，这事就这么翻篇得了，省的尴尬。

&esp;&esp;“痛不痛？”他问。

&esp;&esp;凌霜语速很快：“不痛，没破。”

&esp;&esp;徐司前叹了口气，说：“对不起。”

&esp;&esp;“嗯？”凌霜猛地望向他。

&esp;&esp;他那双幽蓝色的眼睛，波光摇曳，洞穿人心。

&esp;&esp;她呼吸一滞，不敢看他的眼睛。

&esp;&esp;“昨晚，我不该咬你。”徐司前语速不疾不徐，声音好听。

&esp;&esp;“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