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1 / 2）

&esp;&esp;那缝隙窄小，根本进不去。

&esp;&esp;黄鳝张嘴就去咬塞在缝隙里的泥，然后将其中的碎石子吐掉。

&esp;&esp;赵鲤看见它奋力朝着小缝钻的模样，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esp;&esp;她或许明白那具诡异的尸体是怎么回事了。

&esp;&esp;赵鲤忍不住抬脚，踩住地上那黄鳝的尾巴。

&esp;&esp;将那条黄鳝半截身子都踩得瘪下去。

&esp;&esp;王素不知她是为什么，也不敢问。

&esp;&esp;就在此时，村长屋中的惨叫停了下来。

&esp;&esp;赵鲤在石板上蹭了蹭鞋底腥臭的黄鳝粘液，走回屋中。

&esp;&esp;村长担心村中后辈，赵鲤也就大大方方地让他旁观审讯。

&esp;&esp;赵鲤进去时，村长夫妇面色惨白地坐在一边。

&esp;&esp;而村民冯全，被绑在一张竖起的条凳上。

&esp;&esp;看着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

&esp;&esp;只是双手指甲缝，插满了一指长的竹签子。

&esp;&esp;这些竹签都是现场取材，胡乱用刀削出来的。

&esp;&esp;手工粗糙，上面全是没打磨过的毛刺。

&esp;&esp;给人带来的疼痛可想而知。

&esp;&esp;冯全好似是从水里捞出来，指甲盖上皆是凸出的桑葚色血痕。

&esp;&esp;他垂着头不说话，汗水滴答掉落在地。

&esp;&esp;“老实交代吧，死的那人是怎么回事？”

&esp;&esp;郑连的指尖把玩着一根细竹签子，神情比反派还反派。

&esp;&esp;赵鲤看着好笑，就抱着手臂立在门边旁听。

&esp;&esp;郑连道：“冯全，你不开口也没用。”

&esp;&esp;“这清泉村只有你一个卖腌菜的，我们最多费事点，再去查访一遍，也能找到证据。”

&esp;&esp;“可是我脾气差，谁让我们费事，我就让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sp;&esp;“到时候，再想讨个好死，只怕没这么简单。”

&esp;&esp;郑连的话说完，绑在凳子上的冯全手指痉挛般蜷缩了一下，动到指甲盖里插着的竹签，顿时滋滋冒出黑血。

&esp;&esp;许久，他才小声道：“我说。”

&esp;&esp;第256章 食欲

&esp;&esp;听冯全这样说，雷严很自觉地拿起了手边的无常簿。

&esp;&esp;他本身就是个爱听故事的，前半辈子人生，多经历的是一些官场、烂人的故事。

&esp;&esp;这样新鲜的，他从来没有经历过。

&esp;&esp;只恨手边没有瓜子。

&esp;&esp;在冯全的叙述中，一个人比鬼恶的故事展现在众人面前。

&esp;&esp;冯全世代都是清泉村人。

&esp;&esp;因为清泉村的泉水好，他家一直做着米糠腌菜的买卖。

&esp;&esp;这种小本买卖，饿不死人，但也发不了财。

&esp;&esp;一切改变都从四年前开始。

&esp;&esp;四年前那场蝗灾，堪称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恐怖。

&esp;&esp;个顶个大的蝗虫群飞来泰州时，已经是带毒的青绿色成虫。

&esp;&esp;在后世一直觉得古人愚笨，遇上蝗灾宁愿饿死，也不知道吃蝗虫充饥。

&esp;&esp;然而这却是现代人不了解情况下，对古人的一种误解。

&esp;&esp;饥饿起来，连人都是一盘菜，何惧于吃蝗虫得罪神明？

&esp;&esp;眼睁睁饿死的原因只有一个——不能吃。

&esp;&esp;当蝗虫达到一定数量产生群聚时，它们体内会分泌一种名为氢氰酸的毒素。

&esp;&esp;在高群聚区的蝗虫，一只就可能造成鸟类轻微中毒。

&esp;&esp;因此在蝗虫若虫蜕变群聚之后，旧时应对蝗灾就只有引火堆杀。

&esp;&esp;那一年飞来泰州的蝗虫群，就好似一阵黄灰色的雾。

&esp;&esp;而且那次的蝗虫极凶猛，甚至出现咬食幼儿的例子。

&esp;&esp;清泉村本身位置就少耕地，多以茶和竹制品产业为主。

&esp;&esp;村子边缘的茶园，都被过境的蝗虫啃得连根也没有。

&esp;&esp;更不必说竹木。

&esp;&esp;席卷整个泰州的饥荒，没有放过清泉村。

&esp;&esp;冯全的爹娘，全都饿死在那次饥荒里。

&esp;&esp;他埋葬了他爹娘以后，就用剩下的力气在旁边挖了一个坑，躺进去等死。

&esp;&esp;但，就在那一个夜晚。

&esp;&esp;清泉村全村都在同一天做了同一个梦，包括躺在坑里的冯全。

&esp;&esp;接下来的故事，如村长所说。

&esp;&esp;泉眼中，有东西告诉村民，可以让一个人沉入泉水。

&esp;&esp;再将饿死者的尸体，洗涤后全部投入泉眼中。

&esp;&esp;在村长家幺女自愿献身后，无数饿死者的尸体，摆放在泉水旁涤身。

&esp;&esp;包括冯全父母亲肚子鼓胀的尸体。

&esp;&esp;冯全气喘吁吁地叙述到此处时，也不知道是痛还是回忆起什么。

&esp;&esp;“那时，我并不信那梦中所说，就偷偷在晚上去看。”

&esp;&esp;散落的发丝挡住了冯全的脸，他继续说道：“饿死的人尸体肚子会像孕妇高高隆起。”

&esp;&esp;“我在月亮下看见一排一排的尸体，有些都烂了臭了。”

&esp;&esp;“被泉水涌出的水冲刷后，却不臭了，白净得好像猪肉。”

&esp;&esp;说到此处，他猛地咽了口唾沫。

&esp;&esp;好像他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esp;&esp;赵鲤等听众也似乎听见了，快要饿死堕入饿鬼道的他，看见那些尸体时从腹中传出的鸣响。

&esp;&esp;咽了口唾沫，冯全继续述说。

&esp;&esp;当时看见一排排白森森的尸体，他没有控制住自己。

&esp;&esp;怪梦之中的许诺不知能不能兑现，对冯全来说，重要的是当前的饱足。

&esp;&esp;第二天，村民将那些异变的尸身沉入泉水。

&esp;&esp;下午，泉水里黑黄一片。

&esp;&esp;仔细看去，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