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1 / 2)
&esp;&esp;王氏的手一颤,但她到底见过世面,点了点头,道:“官爷请问。”
&esp;&esp;鲁建兴从怀中掏出姜囡的卖身契递去。
&esp;&esp;“你可记得曾经手过这样一个女孩?”
&esp;&esp;鲁建兴是有些期待的。
&esp;&esp;据花月楼纪妈妈所说,清秋,也就是姜囡的小脚裹得很漂亮。
&esp;&esp;不大不小刚好三寸,恰够搁在男人的掌心。
&esp;&esp;这样漂亮的小脚一定是费了心思的。
&esp;&esp;否则,清秋也不会紧俏货品被卖到盛京。
&esp;&esp;弄不好当年清波楼,就是这位王氏,亲手操办了清秋裹脚一事。
&esp;&esp;跟着范秀才那么多年,王氏也是识字的。
&esp;&esp;她蹙眉认真看了很久,最终却是摇了摇头。
&esp;&esp;“说句厚颜无耻的话,民妇当年经手过的女孩无数。”
&esp;&esp;“下地狱的缺德事,干了不少,这个姜囡,我实在没有什么印象。”
&esp;&esp;王氏说着这些话时,垂下头去。
&esp;&esp;第312章 等待
&esp;&esp;王氏,本身也是个可怜出身。
&esp;&esp;但她从不因自己脱了苦海,就否认自己做过的损德行之事。
&esp;&esp;她很清楚,自己亲手毁掉了多少女孩。
&esp;&esp;不是什么身在苦海泥潭中的不得已。
&esp;&esp;只是坏!
&esp;&esp;她自己本身是商品,后来也将买来的女孩当商品。
&esp;&esp;全为利益而已。
&esp;&esp;这些王氏都是知晓的。
&esp;&esp;她多年吃斋念佛的忏悔,但她很清楚这些都不过是自己在安慰自己。
&esp;&esp;现在重新看见一张多年前,卖身的票据。
&esp;&esp;王氏不敢面对地低下头去。
&esp;&esp;听了她的话,鲁建兴很不甘心:“这个姜囡,后来改花名叫清秋,你有印象没有?”
&esp;&esp;王氏依旧摇头:“姑娘们的花名并不是固定一辈子的。”
&esp;&esp;“时常会改。”
&esp;&esp;“有时还会随着季节改名,图个应景。”
&esp;&esp;鲁建兴闻言沉默了一下,又再追问:“这姜囡的小脚,裹得十分标准漂亮,且嗓子清亮,唱戏很好听。”
&esp;&esp;“应该是从小培养的,你当有印象才对!”
&esp;&esp;王氏蹙眉又想了很久。
&esp;&esp;还是摇了摇头:“民妇原先所呆的清波楼,本就是水上楼船。”
&esp;&esp;“夜里便搭起戏台,莫说楼中姑娘,就是清扫的仆妇也能随口唱两句好曲。”
&esp;&esp;“只凭官爷所说,实在辨不出来。”
&esp;&esp;鲁建兴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esp;&esp;难道线索就这样断了?
&esp;&esp;他终究不甘心,突然想起在楼船上时,被赵鲤钓着的清秋,夜夜在船下唱鬼戏。
&esp;&esp;唱的,是一出江南特色小调《红梅阁》
&esp;&esp;他便又问道:“这清秋唱红梅阁唱得很好。”
&esp;&esp;在赵鲤等人去清崖县的时候,楼船上的水手夜夜听着这鬼戏红梅阁。
&esp;&esp;个个吓得到了源宁就下船看大夫收魂。
&esp;&esp;红梅阁……
&esp;&esp;王氏又思索许久,还是摇头。
&esp;&esp;“红梅阁是江南常唱的戏曲,清波楼中也都会教授这样的曲目。”
&esp;&esp;鲁建兴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只怕问不出什么了。
&esp;&esp;他一直观察着王氏,王氏并没有撒谎的迹象。
&esp;&esp;正在此时,听见魏世打了个信号。
&esp;&esp;鲁建兴不欲干扰一个从良妇人的生活。
&esp;&esp;同魏世摆了摆头,示意他走。
&esp;&esp;王氏对他感激的福身一礼。
&esp;&esp;鲁建兴和魏世刚走出门外,便听见范秀才和王氏对话。
&esp;&esp;莫看范秀才为人师表,下颌胡须青青,对着老妻说话却是腻歪得很。
&esp;&esp;走来就撒娇道:“娘子去取一壶凉茶费了好长时间。”
&esp;&esp;“我都口渴死了。”
&esp;&esp;“娘子怎么那么久都还没来,我一直等你呢!”
&esp;&esp;鲁建兴和魏世听了,两人对视一眼。
&esp;&esp;听了人家夫妻私房话,都有些别扭。
&esp;&esp;却不知王氏突然一怔:“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来?”
&esp;&esp;“一直在等……”
&esp;&esp;她魔怔一般喃喃自语着。
&esp;&esp;范秀才见状心中一急,急忙扶她:“娘子,莫不是累着了?”
&esp;&esp;王氏年轻时在清波楼中伤了身子,赎身时年纪又比较大。
&esp;&esp;两人一直没有孩子,但范秀才是真心爱怜于她,一直很宝贝。
&esp;&esp;还欲问,就被王氏一把推开。
&esp;&esp;只见王氏拎着裙摆,追了出去
&esp;&esp;“官爷,两位官爷!”
&esp;&esp;王氏也是小脚,跑得跌跌撞撞。
&esp;&esp;她心中焦急,怕鲁建兴两人已经走了,只得高声呼喊。
&esp;&esp;幸而,鲁建兴两人都没走远,听见她喊就止住脚步。
&esp;&esp;鲁建兴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迎上去:“夫人可是想起什么了?”
&esp;&esp;王氏的脚不是从小裹的,是几乎成年后,为了顺应江南的潮流,把脚板硬生生打折包成的。
&esp;&esp;跑了几步,便觉得脚板像是刀割一样的疼。
&esp;&esp;但她顾不得那些,对着鲁建兴道:“官爷,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
&esp;&esp;“十年前,确实有一个女孩被卖进了清波楼。”
&esp;&esp;“但这女孩的脚不是在清波楼里裹的,被卖进楼里之前,她已经裹了脚!”
&esp;&esp;“卖的时候,她还拿着一根糖葫芦,心心念念以为她只是来清波楼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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