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海棠春睡(2 / 2)
钟迟疑着低下头,下意识揪住小狗帽,却发现头顶空空如也,根本无处可藏,只好弱弱道:“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他的话又让她想起昨夜的电话。明明说好是他对着她撸,到头来却像是她被他调戏了一顿。他都已经在想象用不同的姿势操她,怎么还能面不改色地闲聊,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像今天也不该来办公室的。他故意在电话里提醒,可不就是勾引她?现在又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她当然知道是玩笑,可是玩笑以外,他明知她的确缺钱。谁知道是不是也有几分故意。
“对不起。”他将她的手捧至唇边,含住指尖轻舔。她无意碰到下唇的伤处,恍然抬头,却看见他的眼里满是痴迷。
“反正教师也没什么钱吧。”
大钟笑而不语,吻向更深的掌心,再是手腕。
少女被扰得心痒难耐,一把将他压回床上,怒问:“你到底想干嘛?”
他却柔声道:“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来找我吧。就算你只是想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
小钟这才发现,她们确实需要一个机会理清彼此间错位的关系。这就是他的答案,充满无奈与克制,身不由己却情不自禁的答案。
在那份断然的决心面前,怎样的回复都显多余。
她俯下身亲吻他。交换的呼吸潮湿,似一片雾缓缓弥漫,一滴墨化开在水里。情愫的升温找回夏末余韵,等待她们的将是一场倾盆暴雨。水会溅湿衣不蔽体之处,从解开袖口的手臂,衣料拉扯的腰际,再到锁不住丰硕的胸前。垂涎像缠绕的蛛丝结入半张的檀口。她祈求着更深的癫狂与沦陷,将腿分跨在他的身体两侧,将领带系成一个项圈套在他颈间。
“做吧。反正下午没人会来。”说着,她从下往上解衬衣的纽扣。
他握住她的手制止,“在办公室不行。”
承受不了二人重量的小床摇摇欲坠。
小钟撇着嘴起身,他却猝不及防将人揽入怀中,跌跌撞撞推至墙边。
挂扇震得轻摇。
他捧起她的脸反复端详。流过汗的肌肤越发显得粉雕玉琢,唯有刚被吻过的嘴唇红润得狼狈,似熟透了。入迷已深的他没能挡住那诱惑,又痴缠地抱着她吻了许久。
一切都像极了少年时的恋爱。心有灵犀找到只属于彼此的角落。太多情绪不知表达,只有混沌地接吻,吻到头晕目眩、手脚发麻,想做爱,却怯于捅破那层禁忌的薄纱。她们并不畏惧世俗的眼光,而是担心一丝不挂的自己会辜负完美的想象,肉体或灵魂都是。
他在她身上找到一段错位的时间——对现在的他来说太过青春,着迷、冲动都不合时宜。但比起年少时潦草莽撞的旧梦,又缠绵悱恻得过分。霞光在千变万化的缭乱里遇见了稍纵即逝的完美。只是畸形终究是畸形。这美丽生来是为堕落,腐烂。
“如果不是关系特殊,你现在已经在我的床上了。”
少女对他的话不以为然,“那你要怎么在茫茫人海里找到我?找不到的。”
一滴水会消失在海里。
“找得到。一定找得到。”
迷茫中的少女自己看不见自己的独特。灵魂的模样像一张脸,无论时间流逝,学识或阅历怎样重迭,她就是她,相遇的时候,一眼就认得出。
他也是才发现的。这份感情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感觉。喜欢不再是纯然的欣赏,像被繁复精巧的艺术品吸引,欣赏以后要么占有,要么离去。他想成为她的栖枝,守候她成长,也希望她终有一日高飞而去。
他的心境已与往日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