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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女生弯了弯眼睛,柔声道:“好哦。”
两个女生只是随机拦住了经过的路人,只是谢宇川看起来并不像是那么容易说话的样子,这才找了站在他身旁的白榆,没想到摘下帽子之后,露出来的这张脸这么清秀,配上他有些呆的头发,显得整个人都就像隔壁逃了晚自习的大学生。
她们背对着白榆走到选好的位置,低下头窃窃私语,白榆只顾着对着镜头找角度,可谢宇川却是洞察敏锐,总觉得这两个女生在议论着什么。
白榆在女生们的要求下多拍了几张照片,把手机重新递还回去后正打算离开,就被其中一个女生拦住了去路。
“加个微信吧小哥哥。”女生举止大方,丝毫不扭捏,反倒是白榆有些不太自在,既怕驳了女生的面子,又不想违心加上她的微信。
“抱歉,他不方便。”谢宇川适时出声,打断了白榆的纠结,拉着他的手重新塞回了口袋,还顺便帮他把帽子戴了回去。
两个女生原本有些失望的表情在看到谢宇川一些列的动作之后,倏然一亮,在白榆和谢宇川直接来回打量了一番,忍不住捂住嘴对视一笑。
“你们俩……”一个女生忍不住开口向谢宇川确认道。
谢宇川食指抵在唇间,做出噤声的手势,然后轻轻点了下头,惹得两个女生又一次疯狂憋笑。
白榆被帽檐遮住了视线,恰巧错过了他们之间的无声交流,再露出眼睛时,两个女生已经心满意足地朝他们挥手道别了。
白榆不知道谢宇川带他到游乐场究竟是要做什么,该不会真的要冒着海风,在这深夜里坐什么旋转木马吧。
谢宇川指指前面那处围观人数最多的器械,“去那。”
白榆在那个圆形的设施侧面,远处看不清楚原貌,只隐隐约约听得见一些有节奏的音乐声和类似于喊麦的声音,走近后才发现,那个圆形的内圈里,挤挤挨挨地坐满了人,随着游戏器械的转圈和颠簸东倒西歪,有些人还会因为操控游戏的dj调侃,不服输似的站在圆盘中央,最终也只有被颠得控制不住脚步,摔倒在那里。
“莫斯科转盘,”谢宇川插着兜介绍,“这玩意在这里十来年了。”
白榆看着转盘上或躺或仰的人和围栏外翘首等候的队伍,不由得感叹:“你们好洋气啊。”
谢宇川闻言,忍不住笑道:“要是叫‘颠大米’你还觉得洋气吗?”
“啊?”白榆怀疑自己听错了,疑惑地歪头看谢宇川。
谢宇川悄悄靠近了些,略一低头,在他耳边说道:“你看那些人在那里颠来颠去,不像是筛子里大米吗?”
白榆在脑补了一下那画面,实在忍不住想笑的冲动,又怕被周围人打量,只得拉近帽檐,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即使看不清此刻的表情,从他抖动的肩膀也不难猜出他正在偷笑。
“你也玩过吗?”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白榆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他着实想象不到,一脸不好惹的谢宇川在那上面被颠来倒去的模样,差点又控制不住笑了出来。
谢宇川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没有隐瞒,承认道:“上中学的时候和晏绥他们几个来过一次,我排在他们后面,轮到我的时候刚好没有座位。”
也幸亏没有座位,谢宇川看到几个朋友在上面被折腾得呜嗷乱叫,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机录了下来,然后趁转盘停下那一刻,离开了等候的队伍。
等白榆笑得差不多停下来的时候,谢宇川这才问他,“要不要上去试试?”
白榆忍不住疯狂摆手,倒退着连声拒绝,“不了不了。”
“元旦有什么安排吗?”谢宇川趁着又一轮游戏开始时突然问道。
白榆眼睛直勾勾盯着游戏中的人群,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什么安排,正常开店。”
谢宇川沉默了半晌,了然地点点头,“一起跨年怎么样?”
许是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谢宇川连忙解释,“我是说和我们一起,还有郎弈他们,人多热闹。”
白榆当然明白不可能是跟谢宇川单独跨年的,他笑着呼出口气,说要考虑一下。
白榆自然的态度让谢宇川明显放松了许多,状似无意地问道:“今年过年早,过完元旦你是不是就该准备回家了?”
似是觉得有点冷,白榆不由得攥紧了领口,轻声说道:“不了吧,我爸可能还不想见我,我就不回去给他们添堵了。”
谢宇川闻言一愣,想起刚才在宴会上白榆提起他之前在学校当老师,又联想到他曾说父母不理解他的选择,想当然地认为是白榆的转行,惹得父母生气了。
深夜的海边少了白日里的喧嚣和浮躁,令白榆凭空多了些想要倾诉的欲望,那些积攒已久的秘密心事,像是冰上的裂纹,看起来光滑,其实轻轻一碰就有可能碎掉。
“说起来有些复杂。”白榆说完顿了顿,像是在给谢宇川一个考虑的时间。
谢宇川从白榆里侧绕到了另一边,替他遮住了些从海面上吹来的风,顺便又靠得近了些,像是为了更仔细地听清他说的话。
白榆把冻得有些冰凉的手缩进袖子,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简练地把之前在老家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讲给谢宇川听。
谢宇川默默听完,既没有评判白榆贸然离开家的行为是否正确,也没有发表对白家父母的看法,只是沉声道:“之前也有人冒用你的身份在网上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