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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话间,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又急又大,不多时就给路面上覆上一层薄薄的积雪。
白榆惊奇地扒在窗户边上,打开那扇没被胶带封上的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住了几片打着转降落的雪花。
可当他刚把手伸回来,还来不及看清楚形状,雪花就在他温热的手心里化成了一滩水。
虽然是在室内,呼啸着的冷风依旧是能从敞开的窗户里吹进来。
白榆前两天刚生过一场病,谢宇川生怕他再受凉,拿了挂在衣架上的羽绒服披在他的肩上。
“把手套进来。”谢宇川把一只袖子伸到白榆面前,用手在他湿漉漉的掌心抹了一把,这才抓着他的手腕穿进袖子里。
然后又把袖子往下拽了拽,遮住半个手掌,只露出一截细瘦的指节。
“雪花落在袖子上就不会化得那么快了。”
果然如谢宇川所说,白榆这次抽回手时,黑色的衣袖上恰巧落下来一片完整的雪花。
是肉眼可见的六角形,每一个棱上又伸出几根小冰晶,仔细看像是松树一样的形状。
白榆赶忙招呼谢宇川,把胳膊抬起来给他看。
可能是屋里太暖和了,只眨眼的工夫,原本棱角分明的雪花就变得越来越模糊,没几秒就又慢慢融化成一滴水珠。
由着白榆玩了会,眼看着雪花越飘越多,大有往屋里刮的趋势,谢宇川这才关上了窗,拉着他去卫生间处理湿掉的袖子。
谢宇川把羽绒服挂在卫生间的架子上,又开了浴霸给他取暖,无奈道:“怎么这么喜欢雪。”
白榆搓搓手,回忆道:“来这之前我只在电视上见过这么大的雪。b市偶尔也会下雪,只是很小,还没落到地面上就化了。”
白榆又笑,“可能我生性该是个北方人吧。”
谢宇川捏捏他削薄的肩膀,手掌抚上他被暖风吹得热乎乎的发顶,调笑道:“美得你。”
气得白榆狠狠在他胸口拍了一巴掌。
可他生气的样子简直太可爱,眼镜瞪得圆圆的,嘴巴也不自觉地撅着,像是自以为凶狠的小兔子,殊不知毫无威慑力,反而让人有种更想欺负的冲动。
“你这么可爱,你的学生们会怕你吗?”谢宇川的手再次摸到了白榆的头顶,似乎是想确认一下那里到底有没有偷偷藏下一对耳朵。
白榆扑棱着摇晃脑袋,完全忘记还可以用手去推开他,只反驳道:“我在学校可严肃了,再说他们可没你胆子这么大。”
谢宇川脑补一下白榆严肃的样子,没想出来,反倒把自己逗笑了。
融化的酒心巧克力
白榆泡了壶热茶,和谢宇川一人捧着一杯站在窗边看雪景。谢宇川不懂茶,但总觉得这茶味和平日里喝过的不太一样,有一股草味。
白榆噗嗤笑出声,“这是白茶,是比一般的茶是淡一些,刚才吃太多年糕了,想着给你清清口。”
谢宇川咂咂嘴里的味,把杯里的茶一口闷了,皱着眉道:“给我都浪费了。”
白榆笑着踢了谢宇川的鞋尖,接过他手里的茶盏,回身放回到茶几上。
小区物业一早就在照明的路灯上缠上了应景的彩灯,门口还挂上了一串串红艳艳的灯笼,此时片片雪花飘落在上头,银装素裹的,反而更显喜庆。
眼看着楼下的石板路被白雪覆盖着几乎看不到本来的颜色,谢宇川开口道:“这么大的雪,估计等下车要停在你家楼下过夜了。”
小区内许车辆驶入,白榆看不到外头的路况,尝试告诉他雪天路滑,走路都难免摔跤,何况更难控制的车辆。
“那你今晚要不要留下来,”白榆红着脸解释,“我是说从我家走到地铁站也挺远的,明天还要去姥姥家,一起走应该更方便些,所以你要不要留下来?”
白榆越说声音越小,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心虚个什么劲。
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不是,他的意思是之前两个人还在b市住过一个房间,再之前跨年那天也是。
“好。”等白榆话音刚落,谢宇川就一口气答应了下来,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漾出一圈波澜,硬朗的轮廓此刻也柔和了许多。
后备厢里放着箱谢薄霖朋友送的红酒,谢宇川起身穿上外套,下楼去车里拿了一瓶回来。
他提着装酒瓶的袋子,另一只手里紧紧握着白榆刚刚塞给他的钥匙。
想起白榆红着脸说楼下有门禁,不用钥匙就回不来的模样,谢宇川怎么想怎么觉得喜欢,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嘎吱声都变得尤为悦耳。
下雪势必会阴天,还没到傍晚窗外就已经雾蒙蒙的了。
白榆把窗帘拉上又打开了灯,反而比刚才更敞亮了些。
谢宇川找来开瓶器,轻而易举便打开了红酒塞。
他不喜欢热红酒里肉桂的味道,总觉得下一步就要在里面放一块牛肉卤上。于是白榆只切了几片橙子在里面,一方面是去除酒里面的涩味,另一方面是增加一些果香。
其实是他自己不太喜欢酒味。
白榆平时不太喜欢追剧,主要是看到男女主的恋爱剧情会觉得尴尬,所以平日他只看刑侦类型的片子,某部20年前的国产老剧被他看到几乎能背下台词来。
谢宇川拿着遥控器想了半晌,问道:“看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