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力降十会 第174节(1 / 2)
这边太子没有动?作,可朝中还是出现了与东魏议和的声音,且声浪还不小。
一会儿是寒冬万事休,一会儿是白马、初安难攻,一会儿又是国库吃紧,一会儿又说百姓怨声载道。
总之,没有理由也要找出理由。
有些人不能坐视襄阳席更加势大,为了自家的利益,他们什么都可以牺牲。
朝堂上为此争辩了许多日。
冬日雪厚,无论?是行?军还是粮草给?养都很?困难,就算是战争狂人也得考虑时?节天气。
因此,兖州拿下濮阳、襄州占了昭越后,一场大雪之后,都在屯兵、练兵,没有贸然动?作。
这给?了东魏以喘息,也是连番打了好几场的宋国必须的喘息时?机。
可形势明朗,就连冀州的莽夫顾缙都莽得相州不得不退守清河郡不敢冒头?一下,收复豫州指日可待,这时?候从建康京传来要议和的声音,气得骆乔多吃了半扇羊。
“议和?疯了吧!”骆乔啃着羊腿,气咻咻说:“要议和也行?,把豫州还回来,就议。”
“那不可能,高?凤岐不会答应。”杜晓已经吃饱了,用佩服的眼?神看骆乔加餐。
“那议个屁!”骆乔把啃光了肉的羊骨扔地上,把插在羊身上的短刀抽出,嚓嚓两下就片了一大块肉下来,继续大快朵颐。
“骆铁牛!”骆衡沉声警告,在军营里混了几个月的女儿是越来越粗鲁了。
骆乔立刻冲阿爹讨好地笑。
谌希得说道:“议和是不会议和的,不过,建康京恐怕会派个监军来。”
骆衡点头?称是。
如?果能通过议和拿回豫州也不是不可以,但?问题是东魏肯定?不同意,现在形势大好,若放弃收复豫州,席司徒多年的心血也就付之东流了,席司徒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是监军不知会派何人来,多了监军就多了麻烦。
“等监军来了,我们给?他一个下马威,好叫他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骆乔一脸阴险地笑。
时值年关, 四国?朝堂各有各的困扰,还在喋喋不休争吵,实在分辨不出哪国比哪国更惨。
齐国?吵民乱与议和, 不少?马后炮说当初就不该打宋国?, 不打说不定矩州还不会乱;
西魏吵要不要把?洛州割让给宋国?,大部分朝臣指责嵇合为了一己之私害国之利益;
东魏吵议和还是增援豫州, 好多人指责二皇子霍群许出那么多好处去与西魏联军;
宋国?吵是否要与东魏议和, 与三国?同时开战, 军费节节高?升,已经是天价数字了。
“再打下去,国?库都要空了!”
“是我们主动挑起战争的吗?”
“可东魏已经有了议和之心!”
“你是东魏人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想?议和, 我还说他们在往豫州增兵!”
“你强词夺理!”
“你就说你是不是东魏人吧!”
到了腊月二十八的早朝,式乾殿上还在为议和与否争吵不休, 支持议和的大多是河东柳一派的官员,陈郡谢一派的官员多数在观望, 也有小部分人表态,支持血战到底或支持停战议和的都有。
“谢玄锡呐,一辈子都这?样, 不出头冒尖, 扮猪吃老虎。”席荣对?老友笑道?:“肖望兄, 许久不曾来建康,试试建康这?新鲜吃茶的法子。”
简溪,字肖望, 当世?名士, 常年隐居在苍梧山,寄情山水, 不问?世?事?,因住的屋子前有一条清澈小溪,便自号灵溪散人。在隐居之前,他官至兵部侍郎,因对?连战连胜东魏不乘胜追击夺回豫州朝廷反而要议和之事?愤慨,怒而辞官。
“几十年了,式乾殿上站着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可软骨头还是一样的软骨头,自己站不直就想?拉着所有人一起跪着的狗东西。”简溪把?席荣递来的茶一口牛饮,脾气还和几十年一样火爆,隐居并不能让他变得温和一点。
“所以才?请你出山,霍昭图伤病缠身,下面的小子资历还太浅镇不住。”席荣又给简溪倒满了一杯。
“我就知道?你派人去找我没?有好事?儿。”简溪这?会儿没?牛饮了,慢慢品尝所谓的建康新茶,一边喝一边嫌弃:“建康京几十年了还是一个样,一个比一个浮夸,一天天尽攀比谁更奢侈。还有那些?什么鬼乌衣名士,我呸,就那样儿也配叫名士,少?侮辱名士!”
多年不曾听到老友叭叭叭喷人,席荣相当怀念。
“跟咱们灵溪散人比起来,建康的乌衣公子们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席荣很捧场。
“那是。”简溪相当自信,放下茶盏摆手示意自己不喝了,他品过?了,建康新茶难喝得要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里面加,失了茶本身的味道?,建康人懂个屁的喝茶。
“我就奇怪了,你这?司徒都做到这?份上了,为什么不加九锡?”简溪很好奇老友的想?法,他虽隐居苍梧山,并不是万事?不知。
席荣笑道?:“九锡也就那回事?儿,我暂时还没?有谋朝篡位的打算,就不加了。”
简溪说:“是篡不了,毕竟谢玄锡、柳连城也不是吃素的,谢、柳真要联手跟你拼个鱼死网破,你赢了也是伤筋动骨,反倒是便宜了显阳殿养鸟那位。”
席荣点头,是这?个道?理。
“听说显阳殿那位现在无鸟可养了,真的假的?”简溪好奇问?。
“真的,”席荣也不卖关子,“三年前国?库亏空百万石税米的案子你该听说过?,你觉得那些?税米去了哪儿?陛下高?风亮节,自愿削减建康宫用度,没?钱养鸟了。”
简溪:“……”
简溪:“哈哈哈哈哈哈……”
要他灵溪散人说,损还是席孟仁损,没?钱养鸟哈哈哈……真是想?一下就笑破肚皮的程度。
席荣等简溪笑够了,再问?:“肖望兄,如何,可愿出山接手兵部?”
简溪目露沉思。
他当年辞官归隐,正是因为朝廷在可以一举拿下豫州的时候执意要议和,这?跟二度将豫州拱手让人有何区别,当年他和席孟仁尚且年轻,在族中、朝中权柄不够,左右不了时局。
比起自己的冲动放纵,简溪很佩服老友这?些?年在朝堂上步步为营最终能够一句定江山,可他也不后悔当年的选择,他就是冲动的不肯受气的性格。
如今宋国?这?局面和当年何其相似。
朝堂上争权夺利,每个人都在计较自己能从这?场战争中获得多少?利益、对?手获得的利益是不是比自己多,而年轻一辈尚有血性,强撑着不肯退,希望能收复失土。
“孟仁,你说,如果当年不议和是不是咱们早就收复豫州了?”简溪问?。
席荣不是个喜欢追问?过?往之人,他说:“朝廷现正在与西魏谈判洛州归属,嵇合虽然很想?要儿子回去,可他不是个为了私情枉顾国?事?之人,西魏在观望,咱们能把?豫州拿下,洛州自然也就回来了。再之后,我计划先拿回黔中之地,我会帮矩州的全为起义再添一把?火,益州迟早也要拿回来的。”
简溪看着侃侃而谈的老友,老而不浑的双目晶灿,一拍手:“你席孟仁一向说话算话,我信你。好,开春后我就是兵部尚书。”
席荣朝简溪奉手:“灵溪散人为国?为民,高?义。愚弟敬佩万分。”
“行了,跟我这?儿假客气。”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