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力降十会 第206节(1 / 2)
闻敬并不打算帮席瞮,豫州土改是士族之间的矛盾,席瞮的死活对他?没什么影响。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瞧见?不远处有几间荒屋,便说:“先把箱子运到那边去藏起来。”
护卫们立刻抬着箱子朝荒屋走?去。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出城没有赶车,现在只能纯靠人力搬。
到了荒屋,叫护卫们看好箱子,闻敬点了两个护卫跟他?一起去前?面看一看。
席瞮牧豫州大?半年,被刺杀的次数比以往二十多年都多,下毒的、偷袭的、放火的,花样百出。
他?在豫州的所作所为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就?连襄阳席氏内部也不是人人都支持他?。
光天化日,山匪劫道,这种花样倒是第一次。
席瞮很无语,很想对“山匪”说:“你们伪装什么不好,伪装山匪,难道不知道豫州境内顽固不化的山匪都被骆校尉带兵一网打尽,这不是摆明?着告诉所有人‘其中有问题’么。”
可“山匪”人数不少,足有他?们这边一倍之多,席瞮逃命都来不及,没空纠正“山匪”。
这么多人在许昌附近还伪装成山匪,还把他?截杀个正着,许昌城中要是没有“鬼”,席瞮一万个不信。
去城外大?营搬救兵的人已经去了很久了,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救兵就?该到了……
席瞮扑倒在地上,滚了两圈,拼命避过朝自己看过来的雪亮大?刀,形容狼狈地又滚了两圈捡到了一把刀,双手抓起来,千钧一发之际,他?回身抬刀挡住了再度朝他?看过来的大?刀。
他?武力值几乎可说没有,虽射御尚可,却远没有达到能御敌的程度。
他?躺在地上持刀抵挡着压下来的大?刀,眼看就?要不敌,急中生智,仗着腿长抬起一脚踢在了压低了不少身子的匪徒的……要害部位。
匪徒的脸用黑色布巾蒙得只有一双眼睛可以看见?,就?见?那不大?的一双眼睛瞬间睁圆,那是隔着布巾都能看见?的扭曲。
匪徒弓着身子,刀都快拿不稳了,席瞮趁机赶忙往旁边蹭了两下躲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又痛又怒的匪徒一声“他?娘的”才说出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了。
他?的头跟身子分家了。
骆乔甩掉古刀上的血迹,玄青特机灵地一蹄子把面前?的无头匪徒踢开,唏律律长嘶了一声。
“小席使君。”
骆乔从马背上弯腰伸手递给?席瞮,后者握住她?的手,被她?一把拉到马上。
“坐稳了。”骆乔提醒一声,然后轻夹马腹,手上抓着一把石子,一石头一匪徒,给?玄青开路。
玄青是一匹活泼的马,猛地窜出去,遇见?挡路的就?一蹄子踢开,有人拦它,它就?往旁边一跳躲开,或人立起来嘶叫一声朝人踩下去,特别?活泼可爱。
就?是苦了席瞮,差点儿被甩下马,他?下意识往前?一扶——
抱住了骆乔的腰。
这个……
席瞮顿时?无措,一张美颜通红,松开了手。
偏活泼的玄青这时?又是一个人立,席瞮才松开的手只能收紧。
玄青猛地一跳,跺了面前?匪徒两蹄子,颠颠儿往前?了几步,骆乔轻拉了一侧缰绳,玄青转了个身,对匪徒们打了个响鼻,仿佛是在嘲笑他?们的不堪一击。
这时?,匪徒们认出了来人是谁,冲上去的脚步猛地一顿。
不敢上,也不想上。
骆乔手里?还剩最后一枚石子,手腕一翻,离得最近的一个匪徒应声倒地,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声息。
匪徒们:!!!
跑啊!
可这时?候再想跑,已经晚了。
跟随骆乔去建康阅兵的一支豫州兵已经到了,匪徒们不想死就?只能束手就?擒。
仓曹被一名豫州兵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朝骆乔奉手道谢,又问席瞮如何。
席瞮松开了骆乔的腰,从马上下来,道了声无碍,又问众人如何。
户曹伤得比较重,护卫也折损了不少,席瞮沉了脸,骆乔命豫州兵打扫了一番,再去附近查看。
“咱豫州竟还有山匪。”骆乔朝席瞮略一挑眉,语气戏谑。
席瞮面露无奈:“我也没想到。”
“他?们如此猖狂,咱们得给?他?们点儿教训。”骆乔说。
匪徒们听到,以为说的是自己,一个个面无人色,拼命求饶,被豫州兵揍了几下叫他?们安静些。
“还好你来得及时?,否则我今日就?危险了。”席瞮朝骆乔奉手一揖。
“斥候探得你被截杀,玄青脚力快,我就?先赶来了。”骆乔想到她?赶来时?看到席瞮那精准打击的神来一脚,没忍住,笑了两声。
席瞮听她?笑,没明?白?她?笑的是什么。
骆乔就?忍着笑,一本?正经说:“咱们小席使君可不能疏于武艺,还是得多练练。”
席瞮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脸通红,目光游移,很是尴尬。
美男子即使尴尬也是赏心悦目光映照人的。
骆乔大?笑两声,就?决定照顾美人的情绪,不笑了。
但眼中笑意不减,席瞮看着骆乔,一副没辙的模样,最后也跟着笑起来。
闻敬过来,一眼就?看到骆乔与席瞮相视而笑的画面,有一种旁人插不进去的气氛。
他?微微抿起嘴角。
“殿下。”席瞮见?闻敬走?近,朝他?行礼。
豫州兵在搜查四周时?,很精准的在荒屋搜出了平吉等人,把平吉等人押过来时?,躲在林中的闻敬现身了。
骆乔带着豫州兵回许昌,本?就?已离得不远,她?麾下斥候前?方探路时?早就?发现五皇子一行行踪鬼祟,自然不会不报与上峰知晓。
骆乔下令搜查,甘彭立刻懂了,把五皇子等人“搜查”了出来。
“见?过五皇子。”骆乔抱拳朝闻敬行礼。
闻敬道了声免礼,心情很复杂,他?怀疑豫州兵是故意的。
当初闻敬选择留在豫州众人并?不意外, 以五皇子的处境无论在哪儿都比在建康强。
闻敬战功傍身,皇帝却把?他的封赏划掉,这无疑不叫豫州军对他产生同情, 因而?太子想方设法在豫州军里多加了个“录事”一职, 豫州军大部分人对此并?无反感。
闻敬在豫州军任录事这大半年一直安安静静不作妖,存在感极低, 叫豫州军上下常常忘了他们还有“录事”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官职。
对自己牧下有个皇子, 席瞮并?没有格外关注。
当年在湘州, 长沙王府的老?王妃联合当地士族乡绅搞事情,给他使了多少绊子。比起长沙老?王妃,闻敬没有实权, 在豫州毫无根基, 实在太弱。
然?而?,现在看来, 他们都低估了这位曾被皇帝当众斥为“恶子”差点儿被皇帝亲手掐死在襁褓中的皇子。
他的安静并?不是真的安静。
一行人心思各异地回城。
在城门前,骆乔停下, 点了两队士兵押送匪徒去府狱关押,随后朝闻敬、席瞮抱拳告辞。
闻敬注视着骆乔的背影,直到她被挡住看不到了才收回目光。
甫一转身, 他发觉席瞮投注过来的目光。
“席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