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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明枫为什么投河自?尽吗?”楚孑问道。
阿戒摇摇头:“不知道。”
“他父母是什么反应?”楚孑又问,“也没提过吗?”
“哎,别提了,”阿戒看了看手表,“他们家的葬礼今天这个点儿应该都?办完了,谁也没邀请,匆匆忙忙就拉去火化?了。”
怎么会这样呢。
虽然明枫不是村长夫妇的唯一的孩子,但也不至于关系差成?这样吧。
楚孑不知道这一家人到底发生了。
正想着,医生进来了,又对着楚孑检查了一番,说?他状态还?不错,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阿戒又开始跑前跑后帮楚孑办出院的手续,二人还?在医院旁边吃了午饭,等回到东发村已经是下午了。
楚孑先是和忧心忡忡的刘冰父母道谢,然后又把论?文整理了一两遍,这才走出了房门。
他还?是往城西头去的,他还?是想去老?村长家看看。
楚孑还?没弄清懂东发村给狗办葬礼的起源和传承原因,想去看村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想再?了解了解明枫投河自?尽的原因。
这件事就像梗在他心里?,一直都?不太舒服。
但阿戒刘冰和王一弗都?不愿意让他单独行动,几个人最终商量了半天,由身强力壮的王一弗担任起了保镖的职责。
楚孑觉得无语,又有点好笑,难道他还?能?再?掉水里?一次吗……
但为了让三兄弟安心,他也没说?什么。
二人走了十几分?钟,很快就到了明村长家。
楚孑叩响了房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应门。
应门的男人应该是明枫的哥哥,看上?去和明枫一样高大?威猛,本来黑着一张脸开门,但看到楚孑,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许。
“你是……那天也在河里?的楚孑吧?”明家大?哥问道。
“是的,”楚孑低下头,“还?请您节哀。”
“好……多谢。”
明家大?哥打开门,让楚孑和王一弗进屋,“你们进来喝杯茶吧。”
二人进屋,发现这里?虽然是村长家,但并没有多华丽,甚至还?有点破旧。
客厅不过十平米,就摆着一张沙发和一个茶几。
屋子里?光线晦暗,窗帘都?被拉起来了,让人几乎看不清东西。
明村长正和妻子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
二人见到来者是楚孑,神色这才有了点活人的气息,起身道:“小楚,你来啦?”
“明村长,明大?姨好,”楚孑礼貌问好,“您二位还?好吗?吃饭了吗?”
二人赶紧迎楚孑坐下,强挤出笑容,“吃了吃了,都?好都?好。”
明家大?哥端了杯水过来,也客气道:“谢谢你啊,小楚,还?想着来看看我们。”
“真是不好意思啊,出了这种事,还?连累到你,”明村长说?道,“你的医药费是多少,我们明家都?出了吧,真的,太对不住你了。”
楚孑赶紧摆摆手:“我还?是学生呢,学校可以报销的,不用您这边帮我付。而且那晚上?我也是自?愿去救明枫的,我其实很愧疚,没能?成?功把他救上?来。”
明村长听到这话明显一怔,然后决绝地转过头:“提他做什么,不用提他了。”
明家大?哥在一旁也说?道:“爸,你别这样啊。”
“不争气啊,不争气!”明村长嘭的一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个臭小子,死就死了,还?要连累别人!”
“别说?了,爸,这还?有外人在呢,”明家大?哥不好意思地冲楚孑笑笑,“不好意思,我们家现在事情比较多,请问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楚孑只觉得有些奇怪。
再?怎么样,明枫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而且,葬礼在上?午刚刚过完,关系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这样吧?
明村长给他的感?觉,是明枫在生前做了一件很对不起这个家的事,所以才这么生气。
楚孑知道这个时候再?去提明枫的事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
那天在水中,和明枫对视之后,他总是忽然想起那个人。
他从没有在一个人的眼神中见过那么深层的绝望。
只要一想起那个眼神,还?有那天的月亮,楚孑的心理就泛起了一阵难受。
可面对眼前,这么客气、拘谨的一家人,楚孑一时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想了想,还?是说?了个别的话题。
“知道您家事情多,但我还?是要不好意思叨扰一下,我是璞兰大?学社会科学院的学生,我正在做一个课题,”楚孑解释道,“是一个关于动物殡葬的课题,因为看到东发村对于去世?的狗还?会举行葬礼,觉得很好奇,但我向村民询问,他们又都?不知道这个习俗的来源,所以我想借您手里?的村志看一看,不知道可不可以?”
明村长似乎没想到楚孑到这里?来是为了看村志,听完反应了片刻,才慢慢道:“啊,村志啊,在我这呢,我来找找。”
接着,他又慢悠悠地走到了里?屋,翻找了片刻,拿出了几个破旧的厚皮本子,交到了楚孑手里?。
楚孑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心情也变得庄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