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累坏了?吧?”刘冰问道, “连着开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车才赶回来,你说你急什么, 我没事的。”
“你最近都睡得不好么?”钱嗣礼问道, 声音低沉沙哑, 语气却很温柔。
“嗯, ”刘冰揉了?揉眼睛, “晚上都会?喝点?酒才能?睡着。”
“你脸都红了?, ”钱嗣礼笑?道,“怎么今晚喝了?那么多??”
“我室友,就?是?之?前和你提过的,打拳的人很直的那个,非缠着我喝。”
说完这句话, 刘冰的眼神也沉了?下去,“他今天去帮明?枫叔收拾遗物了?。”
“我知道, 我知道, ”钱嗣礼揽过刘冰的肩膀, 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明?枫叔走了?我也很难过。”
刘冰听到了?对?方的心跳,感觉一阵安稳。
他这几天都很难入睡,此刻却久违地感到了?一丝睡意。
“你还记得吗,咱俩小时候打架,就?是?明?枫叔帮我们调解的。”刘冰忽然笑?了?一下, “说起来也难怪,小时候一见面就?掐架, 现?在倒成了?这样。”
钱嗣礼也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小时候跟个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还说呢,小时候就?是?你老欺负我,”刘冰继续向前走去,“你那时候真的是?好坏啊,所有?家长都说你学习好又有?礼貌,只有?我知道,你背地里老欺负我,真是?可?恶极了?。”
“可?能?那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你了?,”钱嗣礼坦然道,“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咱俩就?是?十岁那年打得最厉害,见面就?打,”刘冰望着村西边的方向,“然后,明?枫叔就?让咱俩手拉着手,在破石桥上站了?一下午。”
二人远眺着那座破石桥,各自怀念着。
“你知道吗,那一个下午,我心跳的快极了?,”钱嗣礼回忆道,“我当时还以为是?怕被那么多?人看到,觉得害羞,但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动心了?吧。”
“那怎么办?你喜欢我了?这么多?年,我是?今年才知道的,岂不是?怎么也追不上你了?。”
钱嗣礼笑?着拉刘冰坐下:“傻不傻,这又不是?比赛。”
二人一时间都沉默着。
夜风温柔,月色温柔,连周遭草木的窸窣声也十分温柔。
二人就?在这样温柔的夜里,靠着石头,看着漫天的星空。
刘冰忽然想到,那座让他和钱嗣礼关系变好的石桥,明?枫就?是?从那边上跳下去的。
星空浩瀚无垠,冥冥之?中似有?神意。
刘冰相信,其中有?一颗星的名字,就?叫作明?枫。
“我很想他。”刘冰慢慢说道,“你说,我们会?变成他那样吗?”
钱嗣礼想了?许久,摇了?摇头:“不会?。”
刘冰好奇:“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这世道总是?在发生着一点?一点?的改变的,”钱嗣礼看向刘冰,目光灼灼,“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嗯。”刘冰的目光也渐渐坚定。
二人就?这样望着彼此。
鼻息渐进。
他们之?间的空气也变得温热、潮湿起来。
二人很认真地对?视着,然而,却很没来由的同时笑?了?。
“哎,果然是?太熟了?,”钱嗣礼挠挠头,“这可?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刘冰笑?得合不拢嘴,“我还以为好几个月没见咱俩已经过了?这个阶段了?,没想到还是?……”
咔嚓。
不远处传来树枝断裂声。
二人同时警觉,朝外面看去。
他们只看到遥远处,似乎有?一个漆黑的身影,正朝着村子里的方向狂奔。
……
隔天清晨。
楚孑起身后发现?刘父刘母已经把早餐都做好了?。
他睡得很好,胃口也大开,哪怕只是?清粥小菜,吃的也很是?尽兴。
但他身边,一直胃口很好的王一弗和刘冰却不是?这样。
二人都没吃,只是?戳着面前的粥碗,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这么没胃口?”楚孑问道,“是?宿醉了?吗?”
“嗯,不太想吃,”刘冰闷闷道,“你多?吃点?吧。”
楚孑又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两个包子。
这时候,刘父刘母也注意到了?二人的异常。
刘母想了?想,问道:“小冰啊,你钱哥哥回来了?,一会?儿叫他来吃晌午饭吧?”
这话就?像是?在一潭死水里投下了?一颗石块,王一弗噌的一下站起了?身,看向了?刘冰。
刘冰也被王一弗的这套动作吓了?一跳。
王一弗指指门外:“我和楚哥要去一趟市里,我们两个中午不吃了?,不吃了?。”
“怎么不吃了?呢,我还准备给你们炖鸭子做鱼呢,”刘母问道,“一会?儿来的是?隔壁的小钱,和我家小冰是?一起长大的交情,他是?在公安大学学法医的,感觉和你们肯定能?聊得来。”
王一弗退后两步,赶紧摆摆手:“不用?了?,真不用?!”
退后的时候,差点?把刘冰的筷子和碗都撞到了?地上。
二人同时伸手去扶,结果手指撞到了?一起,王一弗像是?触电了?一样,把手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