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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确实比他招人喜欢。
而落到凌秩眼里就是兄弟为情所困却还维持表面镇定,没办法,他总不能骂陆淮心上人没长眼睛吧?
于是,突感兄弟情深的凌秩张口就骂:“迟渊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情真意切、抑扬顿挫。
陆淮:
被疼痛折磨得倦了,陆淮揉了揉太阳穴,依然不顾睡意强撑着。
他刚回国,对一些业务称不上熟悉,这回生病又耽误了不少时间,但合作不等人,更何况还有个迟渊常年在旁边虎视眈眈
他不太想输。
或许更为恰当点,他期待和迟渊对峙。
轻点鼠标,翻过一页策划案,本想批注点什么,但正输液的针头过于碍事,陆淮眉心紧皱。
凌秩早在他埋头工作,几次三番劝说无果后自行退了出去,故而陆淮将针头扯了的时候,没一点良心不安。
指尖在键盘上敲打,尽可能地确保自己没有任何疏漏。
只是方才输入的药液好似此时才真正发挥作用,凉得胃部狠狠一颤,暂缓的疼痛没给他一点喘息的时间,又有了卷土重来的架势。
陆淮偏侧过头,低声咳了下,隐隐上涌了些呕意。
即使再想盯着电脑屏幕,眼前也有了些微重影。陆淮不禁想起凌秩方才质问,苦笑几声,他到底图什么?
在这里自找折磨。
瘦削的指骨狠狠攥成拳,抵在腹前却不敢用力下压,陆淮额间覆上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继续翻动着策划案,却不知和谁较劲似的,一声不吭。
此时夜深寂寥,海棠亦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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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硬生生通过吸半根吐半根的方式,抽完了半盒烟。
然后,终于不会被久违的烟味逼得呛咳出来,能安安分分地点燃一根。
估摸着快天亮,他才在街上拦了辆出租车,吐出方栖名家的地址。
其实,他也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和方栖名不太合适,但虽然接受了事实也不妨碍胸口堵。
毕竟,当时是真情实感喜欢过。
是喜欢,但还没到爱。
两边车窗的风景飞快掠过,留下道道残影,和迟渊那并不清晰的记忆异常合拍。
刚在一起的时候,方栖名就同他闹过,说什么感受不到他的爱。
闻言,迟渊也只能嗤笑,他的所有特例都砸在对方身上了,如果这些都不算爱的体现,什么算?
方栖名闻不得烟味,他自觉戒了烟,虽说刚才破了戒。
后来不喜欢他应酬时身上的酒味,他回家之前都得回办公室换套衣服,现在办公桌的柜子里应该也还有一套。
再就是说他模样耀眼,拈花惹草,迟渊几乎都要气笑了,现在到他朋友圈子里一问,谁不知道他迟渊洁身自好?
最后,问题兜兜转转总会回到“爱”这个字迟渊目光冷了冷,嘴角讥诮,与其谈爱,不如说是方栖名从未信过他。
于是,两人两个月之前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车晃晃悠悠的,让一夜未眠的迟渊脑子更乱,记忆完全不受主人控制,往更深处钻。
他当时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方栖名来着?
a大,不出所料,迟渊在寝室门口碰到一张冷脸。
高考对方以一分之差稳稳地把他压在下面,让他整个暑假都不痛快。于是痛定思痛,他恶补了高数和高代,就想着能在陆淮面前赢回来。
陆淮看到他也是一愣。
只不过眸中喜色没藏好,落到迟渊眼里近乎挑衅。只能说还好他们两人不是一个专业,而两位少爷都不怎么住寝室,不然身为大学室友,保持三年不说话,确实挺难做到的。
其实迟渊发觉陆淮没选金融时也挺惊讶的,又不想低头去问,便通过一个个朋友探听消息,结果陆淮只回了句“经济要学数分”。
旁人听不出意思,迟渊还能不了解吗?他暑假学了三个月高等数学,结果陆淮学数学分析?
迟渊花了三天平息怒火,才断了转专业的心思。
然而两人不在一个专业也少不了互相比较,什么建模大赛、数学竞赛、创新创业他们一个都没错过,生动地解释了“争锋相对”四字的含义。
方栖名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迟渊作为本队代表介绍完自己小组的成果,却没看到陆淮上台,反倒是一个白净清秀的男生代替了他。
唇红齿白,第一印象。
思维敏捷,第二印象。
但他输定了,第三印象。
迟渊挑眉,获得一等奖时却不怎么高兴,可能是因为对手不是陆淮的缘故,即使是战胜了对方的团队,成就感却因为显而易见的结果而大为降低。
他还没来得及上前质问,就听到陆淮小组的成员的说笑。
“这回为什么陆哥不上啊?虽然方栖名讲得挺好的”
“因为方栖名想要这个机会呀,感觉陆哥为博美人一笑挺用心的!”
迟渊的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听错了——陆淮那性/冷淡能喜欢上人?还是个男人?但是迟渊仔细想了想自己和陆淮死不相让的这些年,一时之间竟然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心里半认可了“陆淮即将谈恋爱”这个说法,迟渊的注意力一点点放在了方栖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