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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让成晔继续,迟渊径直挂断,目光再度落到“同居”二字上,停顿两秒便继续往下滑。
其实合同很容易,只不过列的时候,平日里注意不到的字字句句便格外容易扎人。
将文档滑到底,他承诺的“再无关系”明明没加粗标红却仍很显眼,仿佛不敢面对般,只匆匆略过,再次从顶端开始仔细校对好每个字。
确认无误后把文件打印出来,迟渊指尖轻轻捻动纸页,现在太晚,准备明天找陆淮敲定下来。
其实口口声声同成晔说什么不信、没意义,心里却明了那点可笑的希望是什么——
但陆淮没给他。
后知后觉,发现也要不起,那便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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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晚,却并无睡意。
迟渊再度落座,发现多了条消息。
是方霆。
内倒也简单,他明面上和对方结成合作关系,方霆希望来参加会议,理所当然。
迟渊略微思索便回了个好。
他不是没留意过方霆,只是得到的消息多少有些意外,他上次试探科纳恩,当然不止是敌视。
方霆曾和科纳恩私底下联系过,但这两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并且科纳恩来到这里的时间也实在过巧,偏偏就在星河同陆淮合作没多久,他也顺着去查了些科纳恩的资料,对方有个哥哥,在国外有多家画廊,承办过不少有名的艺术展,但多余的,却没任何消息。
想来也是对方水太深的缘故。
这些东西零零散散,联系纯靠推测。
他总觉得缺少核心点。
这些东西他能查到,陆淮当然也能查到,想到这里,迟渊稍稍敛眸,可为什么知道科纳恩有问题,还将人留在身边呢?
迟渊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下,眸光变得冷厉。
当然,陆淮怎么做,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见着方霆越加急迫的姿态,想必对方应该没多少时间了,那他不介意匀出些耐心把事情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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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忍着恶心把养胃粥搁在一旁,陆淮抬眸便瞧见迟渊推门。
目光下移便能瞧见对方手里拿着东西,心里了然,迟渊大概是来商量合同的事。
答应的事不会反悔,陆淮掀起眼,不欲说话,等着迟渊把东西递给他。
其实也是真的无话可说。
迟渊见陆淮面容冷淡,嘴微微开合没发出声音,便给人支起桌板,把合同稳稳地放在对方面前,自觉地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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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没什么想看的,视线在“同居”二字上一凝,挑了下眉。
“这?”
迟渊蹙眉,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现在身体比较特殊,如果需要人照顾,我和凌秩是最好的人选,而同居无疑是效率最高的一种,所以看你是想住你那,还是住我家,越快搬在一起越好。”
“我家吧。”
陆淮没在这个问题上耗费时间,目光下移,看到“承诺在此期间甲方与乙方和平相处”和“绝不多加纠缠”,稍稍顿了下,骨肉匀称的手指便握紧笔,干净利落地在末尾签名。
“可以。”
再度把合同捧在手里,迟渊心安定些,余光瞥见搁在一旁明显一口未动的粥,还是皱眉多问了句:“早餐不和胃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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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似笑非笑地撩起眼,扬起的唇角带有讽刺。
“迟总费尽心思夺走陆氏的项目,难道工作还不够多么?”
逐客令下得明显,迟渊扫过陆淮依旧苍白的脸色,手默默攥紧,强行扯出抹笑:“劳您挂心了,确实不少,想来我当初决定‘分担’,十分正确。”
不咸不淡地刺回去,迟渊提步往外走。
谁乐意管
然而手攥紧把手时,却仍是身形顿住,说了句。
“多少吃点,不然难受”
多余说,当然也没指望回应,迟渊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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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背影消失,陆淮挺直的背才略微松了些,他靠在软枕上,已是出了一身冷汗,目光垂向那碗粥,此时已经不冒热气。
但仍然觉得恶心。
视线抵触地移开,陆淮敛眸,喉结滚动。
手违背意愿地拿起碗,只是还没端到面前,屏住呼吸丝毫不起作用,仿若条件反射般,陆淮眉头紧锁地快步走向洗手间,难以抑制地干呕。
从胃部到喉管灼意明显,陆淮近乎脱力地撑在洗手台上,眼尾狼狈地发红,指尖颤抖地去掬起水,尚还未递到鼻尖,视线一暗——
腰部有旧伤,现在负荷更重,难免用不上劲,昨晚酸痛得陆淮根本不敢去揉,现在知觉失灵,手指勉强扒住边缘,险些坠到地上。
陆淮咬牙,不顾眼前阵阵黑雾,指尖掐得青白,想要站起身,却不想被人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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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走出半米,陆淮惨白的面色总是在脑海盘桓不去,在原地站了良久,还是放心不下地转身。
然而推开门,本该静养在床的人并无身影,随即他便听到一阵水声。
动作比脑子更快,迟渊推门而入时,便瞧见陆淮差点力竭地跌在地上。
惊骇得心慌,他立马上前扶住。
直到怀抱拥有实感,迟渊理智才勉强回笼,忍不住在心里咬牙切齿,陆淮这人不舒服就不知道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