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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着那身特别容易吸引人目光的衣服撤到最外面,刚刚好仰起头能看见迟渊的位置。
陆淮想,他没错过迟渊那时一丝一毫的喜悦,而对方也正因为没有他一丝一毫的参与而感到纯粹的愉悦。
听到比赛结果的那刻,为了颁奖之后汹涌而出的人潮,他应该离开。
但他注视着那个逆光而站、肆意而笑的少年,很久很久
于欢呼声都快听不见的距离外,于无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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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视线都变得模糊,因此他没注意到陆淮那微妙的神色变化,只是觉得对方的沉默在意料之中。
凌秩说的是对的,若是陆淮不想说的事,不管怎么问都是没结果的。
就像当初应当是冷汗涔涔地听完他那戳心窝的话,半点也没说自己受伤的事,也比如此刻,陆淮没告诉自己,这伤从何而来。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如何,但想想觉得不算好看,他垂眸,目光正好垂在那纹身上,他心神微动,费劲地睁大眼睛,撑着最后一分清醒,抓住陆淮的手腕,指腹贴在那纹身上。
“这个纹身,是因为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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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的心神因这句话被强扯回来,陆淮唇色瞬时白了,他僵硬地转过头,眉睫眨动着。
他不是不知道迟渊已经把这件事全部忘了。河畔星夜,那个吻,只有他惦念着,午夜梦回想起来,心脏跳得又涨又满。
现在迟渊问他,是否与自己有关
陆淮扯着唇角,笑得讽刺又傲然。
其实吻荒唐,他纹身也荒唐。迟渊同方栖名在一起后,他顺着机会出国,想着他该死心了,无缘无分就他纠缠着那点迟渊压根记不得的过往,又何必呢?
只是异国他乡,与十几年的相伴割席,比他想象得还难捱。
那时他已经与父亲闹翻,白日里事情又多又杂,他可以有很多个理由不去想。
但是这事情好似存在反噬,夜里格外磨人点。他生性偏冷,同大部分人都是点头之交,是早该习惯孤独的性格,他也一直这么以为。
可有时候遇见不合拍的合作伙伴,停顿时脑中适时想起的打岔反驳,甚至于与记忆里高度类似的场景类此种种,都好容易让自己想起,那个本来决定要忘记的人。
大概是三个月,或许是半年,但时间没有意义,他应该是从未习惯过。
影影憧憧。
本就这么点念想,却偏偏要忘却,是不是太难了点。
他开始抽烟、偶尔喝醉酒,当理智泡在那琥珀色的酒液里,他才能不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快点放弃。
念想没被磨掉,反倒像蚌磨出颗珍珠。
他去纹身。
在那之前,他们能称得上暧昧的,也不过是落在眼眸的一个吻而已。
他记得情景,记得迟渊所说的字字句句,甚至于几时几秒吹过风都记得。
把那意乱情迷的吻之前迟渊所说的话纹到手腕上。
印记与念想比刻骨,无法毁灭。
回忆伴随着手腕细密又极端的疼痛终止,陆淮从怔忡的状态里回神fro 寓。,他感受到手腕不属于自己的温热,面色突然变得难看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开学考疯狂复习g,所以更新有点不稳定
会尽力多更哒(鞠躬)不更会挂请假条
迟狗要开始打直球了!
“陆淮”
又一声。
陆淮木然地转过头, 他眨眨眼,才把目光落到迟渊的指尖,他敛下眸,看不出情绪, 沉声问道:
“你觉得这纹身该怎么解释才与你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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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四字“明知故问”啊
迟渊苦笑, 他眉睫在此刻不住地颤着, 仿若是频率够快就能让眼前陡然升起的阵阵黑雾散开。
陆淮对他的心意在那日记本里写得清楚分明,他就算是再愚钝,也大概猜不出“两三年心易变”的故事。只有两年多时光的后来者,不仅把他的痕迹抹得干净,还能将“居上”二字诠释得如此明了?
所以,只可能是他。
可笑的是,即使他努力去回想,仍是没能想起与纹身有关的零星半点,只能徒劳地握紧陆淮的手, 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期望得到一点提示, 还是害怕陆淮把这最后珍视也毫不留念地丢弃。
“想不起来,是么”
得到的是片刻沉默,避开迟渊发红的眼眶,陆淮本也没指望能得到回答。他只是自己都没意识到地叹了口气,自问自答。
“我”
迟渊在陆淮愈冷愈沉的眸光下,欲辩无言。
“迟渊, 你不觉得可笑吗?既然你都不记得了, 又何必在我面前装作这幅情深义重的样子?”
陆淮从没想过自己再度提及这件事时,会这么平静。他甚至低眸笑了笑, 试图思考自己如何表述才能让故事内容符合迟渊的期待, 可归根到底, 也就是醉酒之人无意识的一个吻,与胡话同样不可信,然后被傻子记住,甚至作为最后根稻草,反复念叨还不够,还要能触及,够疼痛,记忆犹新。
于是,化为一句——
“是因为你。”
陆淮不再遮掩,却也不想把前因后果付诸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