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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确实。”
科纳恩随口附和,尽心扮演着自己这不太聪明的弟弟人设。
他走过去继续对陆淮嘘寒问暖。
“淮,我知道你最近不开心,但你现在生病了,更要保持心情愉悦,迟渊只不过用登不上台面的手段赢了局罢了,你别放心上。”
“当然。”
陆淮闻言浅勾起唇:“别担心,迟渊这人我更清楚自然是不会再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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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由两个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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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苦笑地倚在墙边,知道陆淮不是在对科纳恩一人说,他徒劳地捏紧手,觉得刺痛才松开。
觉得科纳恩这搅和的本事还真够强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他明白,也避不开。
核心问题也不单单在于科纳恩说的这句话。
胸口仿佛被无形的城垒压得死紧,隐约有点喘不过气。迟渊低眸去看时间,发觉已经过去将近四十分钟,担心陆淮的腰。
他现在甚至能想象陆淮的姿势,不同于面对他时的慵懒,但凡是别人,陆淮那对自己要求高到变态的自律性,一定峻整地坐好,这无形给腰增加负担,疼了估计也会忍着,说不定还能含着笑示意科纳恩继续呢。
他皱紧眉,恨不得出去直接打断得好。
不过,他之后怕是能被陆淮撵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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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想得没错。
陆淮现在腰背酸疼,的确让他冒出些冷汗,他不愿姿态偏弱地展示人前,现在也只能硬撑着,还要注意不能让科纳恩看出他不舒服。
科纳恩即使说了好好休息,却也没打算走,陆淮这病房很大,几间房他还没推门进去过,也不好说那到底有没有藏人。
但科纳恩冷笑,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发现迟渊,情况可比他推门而入碰见对方明晰多了。
躲着就一定有事。
他没放下疑心,看向沉默的陆淮,又换上人畜无害的笑,他指向面前合上的门,脚步已经在走近:
“淮,这是洗手间吗?我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科纳恩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 距离推开连半秒都不剩,就算此刻喊停,估计对方也会故作延迟接收信息地把门打开
陆淮敛着眼睑,表面上仍是镇定自若, 不紧不慢地回话:“不是, 洗手间在那。”
他往正确方向一指, 不出所料地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锁扣上下移动的清脆,无形成为互相试探的情况里引起爆炸的导火索,滋啦作响似有火星。
一秒、两秒
陆淮垂着眼睫,面上毫无波动。
就仿佛忘记迟渊在科纳恩进来前藏进了这个房间里。
科纳恩沉默,他也就跟着沉默。
半晌,可能是科纳恩终于把本就一览无遗的房间内部完全观察一遍,笑声适时而起。
陆淮掀起眼,目光从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移开,看见科纳恩那张将“不好意思”的神情表现得无比完美的脸, 对方向他道歉:
“不好意思啊, 淮,有点急,动作有点快了。”
科纳恩不知何时自己掌心起了层汗,他下意识舔嘴唇,作自己都不明了的缓解,紧接着朝陆淮指尖指向的位置走, 但视线却粘在陆淮脸上, 不曾移开。
“淮,是这对吧?”
“嗯。”
知道科纳恩仍不甘心, 想从自己神情里瞧出端倪, 陆淮似笑非笑, 坦荡地接受对方的凝视,淡淡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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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门闭合,科纳恩深吐出口气,原本略显稚气的轮廓因为阴鸷的神情显得违和至极,他攥紧拳,眉宇间满是不解。
他历来相信自己的直觉,科纳恩总觉得迟渊与陆淮应当还有联系,刚才他甚至莫名来了笃定,认为迟渊一定就在那房间里。可偏偏他没能找到任何线索,而陆淮更是一点破绽也没有。
难道他真的多疑了?就因为他与迟渊第一次见面时,对方能将他一眼看穿,甚至给与震慑?
是的,科纳恩试图说服自己,迟渊厉害,但他们也不都是废物,没理由这么担心。
两人决裂闹得那么大,哪有转头就和好的?况且他和陆淮两年同学,还能不懂对方那骄傲个性?在他们那种人眼里,不赢就是输了。
科纳恩一面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面把开关扭开,避免陆淮起疑。他伸出指尖到水流下面,凉意让他头脑稍稍镇定,几番调整,他的神情终于变为陆淮所熟悉的那种。
这么想着想着,却又不甘起来。
他本性与展露在陆淮面前的天差地别,之前觉得能撬动陆淮的心,就算束手束脚,装得天真阳光也无所谓,可对方对他距离一直不远不近,说是朋友吧,好像关系确实还行,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进一步
呵,可这样的极品,退缩放手不就太可惜了么?
科纳恩笑容诡异,他又不是方霆那样的怂货,不知道暗恋陆淮几年了,还畏手畏脚不敢下手,还美其名曰要让对方一无所有,主动攀附才有意思。
按他来说,还不是惧怕陆淮的势力,左右观望时机不敢下手罢了。
不然,打碎一个人多容易?
科纳恩抽出纸巾,细细擦干净手,晶莹的水珠一点点把纸沁透,透出点光来,他眯起眼,几不可察地轻笑了下,随手把纸团扔进废纸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