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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刚一下床,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正在这时,门被人打开了。
急匆匆的脚步赶了过来,把他抱在怀里,又放在了床上。
姜洛洛抬着沉重的眼皮看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明明离得很近,他却觉得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
一会是少年时期带着点青涩的慕嘉年,一会是成年之后沉着脸的慕嘉年,再过一会,两张脸又重合在一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像是在问,“这么漂亮的照片,我们分享给别人看好吗?”
姜洛洛身子抖了抖,眼里滚珠似的从眼眶掉落,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
看着他绯红的小脸,慕嘉年伸手试了试温度,脸色骤变。
他试图去抱对方,对方却一个劲儿地躲着他,然后默默的掉眼泪。
慕嘉年脸上哪里还有昨天夜里的强硬,他抓着对方的小手,凑过去亲他的眼泪,低声哄他:“我们马上去医院,不哭了宝宝……”
谁知对方听见那声宝宝,哭得更凶了。
慕嘉年赶紧给他穿上衣服,将人横打抱起来就往外走。
上了车,慕嘉年声音焦急:“快,去市人民医院!开快点!!”
因为高烧,被他抱在怀里的人神情总是笨笨的,听到这句话之后却开始剧烈反抗:
“不!”
“不要去!”
“不要去人民医院!!”
他一边反驳一边呜呜的哭,哭得慕嘉年眉头紧皱。
坐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听到那小猫一样的声音,压根儿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前开。
后视镜里匆忙一瞥,看见他们慕总将人小心地抱在怀里,抵着对方的额头。
素来冷淡的脸上布满了忧色。
他赶紧回神,前面正好变红灯,他一个猛刹,听到后面碰撞的声音。
慕嘉年倒抽了一口凉气,甩了甩被撞麻的胳膊,又小心翼翼地赶紧护好怀里的人。
清冷凤眸瞥了眼窗外,带着焦急的怒火:
“你聋吗?不去人民医院没听到吗?”
司机回过神来,赶紧调头,去了最近的私立医院。
汽车刚刚在停车场停稳,慕嘉年就推开车门,急匆匆地抱着人从后座出来。
怀里的人小脸已经完全烧红了,向来水润的唇也干巴巴的,紧闭着眼睛,睫毛不安的抖动着。
看起来很难受。
说着乱七八糟的梦话。
慕嘉年比他更难受,抱着人就往楼上跑:“别怕宝宝……”
“不会有事的……”
“我们很快就好了……”
从急诊室出来的时候,医生看了眼慕嘉年。
他知道这种有钱人都喜欢刺激。
从业多年,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惯了。
“你们没做安全措施吗?”
慕嘉年愣了愣,解释道:“同房过后,我给他清理过……”
医生打断了他的话,“使用过度,有些发炎,所以没有清理干净,导致发烧了。”
“挂两天水,再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只是人不能这样折腾,还是要注意那个度。”
“做好安全措施,既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别人。”
安排司机去拿药,慕嘉年回了病房。
挂上点滴之后,床上的人睡的更熟了。
黑色羽睫铺在下眼睑上,打下一层浓浓的阴影。
肤色雪白,呼吸均匀。
躺在白色病床上,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天使。
慕嘉年坐在床边,指腹蹭了蹭他的小脸。
这种乖巧又听话的样子,像极了时光倒退回三年以前。
他低头,吻了吻对方的额头。
病房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又是敲门的声音。
司机把药送来,又很快被慕嘉年赶走了。
病房再次恢复宁静。
慕嘉年拉过个椅子,坐在病床前,两只手捧着姜洛洛搭在小腹上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
他就这样,垂着眼睛,看向病床上的人。
在对方的毫无知觉中,
充满渴望的,一遍遍地描绘着他的轮廓。
在分别的这三年里,慕嘉年也不清楚,究竟是靠什么度过的。
一开始或许是恨,恨他玩弄自己的感情,恨他嘴里能那么轻飘飘的说出来“我只是和他玩玩”,恨他高高在上地说“他家里很穷,我才不会和他在一起”这种话……
恨意夹杂着爱,在思念中野蛮生长。
荒芜的内心铺满了野草,每一棵野草的根茎上都写着姜洛洛的名字,深深扎进他心里。
在姜洛洛看不到的地方,他轻而易举地就黑进了对方的电脑,掌握了对方的行踪。
后来他忍不住,戴上口罩,远远地看着他。
看他背着书包,穿着短袖,手指挡在额头遮住太阳,脚步轻快地走在夏天的树荫里。
看他从短袖换成毛衣,后来又包成个圆滚滚的小包子,撑着把大伞,走在雪地里。
离得那么远,他都能猜到耳朵也许冻红了。
再后来,他做了个小程序投在对方的常用软件上,姜洛洛很笨,毫不怀疑地就点开抽 奖,然后幸运地抽到了一副小兔子的帽子和手套。
下次再见到的时候,他戴上了那顶毛绒绒的小兔子帽子,也戴上了那幅毛绒绒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