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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平眼看着名叫“谢言”的俊美青年眉头紧蹙一言不发,心中也跟着没了底。她又好奇又紧张,以至于很想揪住皇兄问问,他到底在背地里对小嫂子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
过了好一会儿,暴君才咬牙挤出一句话来:“他不是什么好人。”这回答着实意想不到。陆昭平默默替自家皇兄鞠了一把辛酸泪,试图拯救他在嫂子心目中岌岌可危的形象:“谢公子此言差矣。皇兄虽然有时候算不上循规蹈矩,但他也有不少优点啊。”
说着她掰着手指,开始一个一个地数了起来:“比如他女装以后真的很好看。你还别不信,他之前扮上女装代替我去跟你们北卫那个暴君和亲,回来之后我还悄悄找随行的送亲使崔越问过,听说那暴君被我皇兄女装后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还要封他做皇后哈哈哈哈哈……”
陆昭平本就没拿小嫂子当外人,说到兴起处笑得直接拍起了桌板,全然没注意到自家嫂子一张俊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绿。
谢玄元强压怒火,声音夹着几分冰寒:“有那么好笑么?”
陆昭平经这番提醒才想起来,自家嫂子是北卫人,还姓谢。想来是北卫宫中和暴君沾亲带故的皇亲国戚。当着人家的面嘲笑人家的亲戚,好像确实不大礼貌。
她好不容易收住笑,拿出认真的态度安抚嫂子道:“别紧张,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北卫暴君纵是再张狂,也绝对杀不到我南楚的长公主府里来的。”
“是吗?”谢玄元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唇红齿白分外好看,“那你接着说,你皇兄还有什么优点?”
陆昭平见方才还兴致缺缺的嫂子不知为何开始主动捧场,顿时兴致更高了:
“除了美貌,自然还有才华!皇兄文武兼修,多才多艺。文可洋洋洒洒写出万言策论,武可带兵上阵杀敌。皇兄跟那些只会耍些花架子的京中纨绔可不一样,他的枪法可是自小一招一式打下的底子。”
暴君支颐附和道:“哦?他还会使枪?”
昭平只当和自家嫂子闲聊增进感情,全然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把自家皇兄扒得连马甲都不剩了。她点了点头,认真说道:
“那是当然!皇兄自小便嫌弃那些随便拿剑比划两下就号称自己会武的纨绔子弟,所以就选了这又要体力又要技巧的枪法。父皇当年也很是支持,还特地为他延请名师入宫授课。”
谢玄元似笑非笑地听她讲完,然后不由自主地想起来陆美人提着枪教训长乐郡主的场景。亏他那时候还担心陆贵妃受欺负,现在看来分明是陆贵妃恃宠生娇、仗势欺人才对。
一想到陆贵妃明明身强力壮,却时常在外人面前扮演柔弱娇花,他的拳头就忍不住硬了。
昭平夸了一通皇兄的文韬武略,最后又转回了重点:
“话本中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皇兄最大的优点,当然是用情专一还会疼人。他就算长得好看,也从不随便在宫外勾三搭四,到了现在这个岁数都还不曾娶后纳妃。谁要是得了皇兄的真心,那必定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谢玄元听到这儿忍不住嘲讽道:“说来说去,不过是个嫁不出去的老男人罢了。”
陆昭平本以为自家嫂子已经逐渐被忽悠得上道了,结果冷不防听到一句“老男人”,连带着将和陆陛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她自己也给骂了进去。她忍无可忍,抬高了声音反问道:“你说谁老?”
暴君心中本就对陆贵妃兄妹有怨气,这会儿也毫不退让:“听闻南楚的陛下如今已经二十有三了。这个岁数还未成家,他难道不算是被剩下的老男人么?”
陆昭平脸颊渐渐发烫,不甘反驳道:“那敢问谢公子今年多大?”
谢玄元倒也不避讳:“刚好比你皇兄小了三岁,且已经成家了。”说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隔着衣服偷偷碰了碰自己的肚子。虽说现在姑且算是有家室的人,但是将来如何就难说了……
陆昭平着实被自家嫂子的真实年龄震惊了,就连方才的愤怒也消解了大半。嫂子年纪这么小,她怎么好意思跟他计较。
说起来他们兄妹两个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做兄长的找了个比自己和妹妹小了三岁的嫂子,做妹妹的选了一个比自己和兄长大了五岁的妹夫。
在南楚长公主还在试图理顺这错乱的年龄关系的时候,谢玄元已经从贴身的衣袋里拿出了陆贵妃送他的那枚翡翠平安符。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缠着坠子上的红绳,将坠子送到陆昭平眼皮底下:“你可认识这样东西?”
陆昭平看到坠子上那个“平”字,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拿。可谢玄元对那坠子宝贝得紧,一见她要碰,立刻小气地将坠子收了回去。
陆昭平心中没底,只好隔着衣服悄悄按了按胸口正中。待感受到层层叠叠衣料之下熟悉的坚硬触感,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她的那块没有不小心弄丢。那现在谢言手头这块,就一定是从陆陛下身上得来的的。
她皇兄居然宠妻宠到连贴身的本命玉佩都送了。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可陆昭平硬是犹豫了一阵,闪烁其词地回应道:“不是很熟……”
她才不想做亲手扒下皇兄马甲的第一人。
现在她只负责在嫂子面前吹吹皇兄的彩虹屁,增进他们夫夫二人之间的了解。至于坦白真相这种事……还是交给她皇兄自己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