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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洲深吸一口气,摊开手,把手心的弥勒佛玉佩给程景望看:“这块玉佩是我妈给我的,我的妈妈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不顾家人的反对和那个人跑到了临溪。”
“我妈跟我说过她和那个人的故事,我现在都能回想起她的表情,那脸上洋溢着的鲜活的幸福。”
说到这,李安洲的神情带上了几丝悲愤,他拿起酒杯闷头一饮而尽,才继续说了下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变了。每天回家都带着一身酒气,还会骂人打人我妈每次都把我锁进房间里,让我捂好耳朵,但是我其实都听到了”
“临溪县城很小,可是我小时候却觉得很大,我妈骑自行车载着我去学校,要骑好久。我有时候会想,就这样一直骑吧,离开那个人,不要待在这里了。可我妈总是说,他会改的”
“直到,我上二年级的那天,那个人又喝醉了回来,又开始骂人,我妈又把我锁进了房间里。但这次有点不一样了,过了好久,我妈才来开门,跟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那天夜里,我忽然醒过来,门又被锁了,在门缝里,我看见她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李安洲的语气里有一种诡异的平静,但说着说着,不自觉地泪流满面了。
程景望过来将他抱进了怀里。
“我妈反抗时失手杀了那个人,然后自杀了,”李安洲把脸埋进程景望的怀里,“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忘了,原来记得这么清楚。”
“我本来不姓李的,大了一点后,我就改掉了那个人的姓,随我妈姓。”
“程总,你说,所有美好的一切,到最后是不是都会变质啊。我妈和那个人是这样,许沁月和张天阳也是这样”
程景望轻抚李安洲的背,低声说:“这些都是个例,不能因为个例就去否定所有的一切。”
程景望叹了口气,继续说:“虽然不太愿意提起他,但是不可否认,老头和我奶奶是真的相爱了一辈子。”
李安洲抱紧眼前人,用力感受这温暖的怀抱,他喃喃道:“我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二更合一)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 谁都没有再说话。
一股脑说出这些事后,李安洲的心里好受了很多。
他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 他已经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他平躺着, 眼神没有聚焦,原本纷乱的思绪经此一遭似乎清明了很多。
他又捋了捋, 想通了——
其实若莹和小周总说得对,来世上走一遭, 最重要的是经历。
人生苦短, 两个人相爱就应该早点在一起,不管最后的结局怎么样,至少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总会有怨侣,但也有佳偶,别人是别人, 他们是他们, 不能以偏概全。
至于等到原书结局时, 他会不会回到现实世界, 这一点不好说。
破系统一直联系不上, 会回去也只是他的猜测。他为什么要执着于几年后的一个臆想中的分离,而不敢接受现在一份摆在他面前的真挚感情呢?
未免有点太杞人忧天了吧!
就像小周总说的, 那人还都会死呢,难道要因为最后都会归于尘土而索性不活了吗?
当然, 这个例子有点极端了。
最坏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几年后他会被迫回到现实世界,但至少在这几年里,他和程景望在一起会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他相信, 这段回忆能支撑着他走完接下来的路。
李安洲豁然开朗,有些激动地翻身下床, 跑去找程景望。
他找遍了二楼一楼,最后在负一楼的书房里找到了人。
他跑得很着急,气喘吁吁的,顾不上喘口气,他笑着说:“程景望,我有事要跟你说。”
程景望回过头,示意他正在打电话。
李安洲走过去,坐到了程景望的对面,他隐约听见电话里在说什么老宅。
等人打完电话,他问:“发生什么事了?要去老宅吗?”
程景望答:“走,带你去看戏。”
“看什么戏啊?”李安洲好奇。
“老头要请任子炼和王高杰去老宅。”
“哈哈哈哈哈,”一听这事,李安洲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因为上午他们找人跳楼,故意影响程氏声誉的事吗?”
程景望点了点头。
“原来老程总的逆鳞真的是程氏,之前你被任子炼派人绑架了,他都没有说什么。结果这次那俩货让人出来污蔑程氏,他就坐不住了,甚至要亲自会会那俩罪魁祸首。对了程总,上午跳楼的事怎么样了?”
程景望说:“处理及时,没有造成很大的舆论风波。”
“太好了,”李安洲越说越开心,最后站了起来,“程总,那我们赶紧去看戏吧,我一定要好好欣赏欣赏任子炼和王高杰在老程总面前的姿态。”
程景望想起李安洲进门的情景,问:“你刚才急匆匆地跑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啊”
一听那俩货要倒霉,他高兴地差点忘了来找程景望的初衷。
但现在这个氛围,说起那件事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还是等到去老宅看完戏再说吧。
于是,李安洲说:“也不是什么大事,程总,我们先去老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