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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将上好的茶送来,转身去忙了。
温青亲自给他斟上茶,“碎金香,尝尝,虽然名字有些俗气,但不失是一壶好茶。”
萧凤棠未做评价,执起杯子品了品,只淡淡吐了“好茶”两个字。
温青也不介意,提议道:“若是不舒服,我们可以进房间,反正画从四楼传下来也需要许久。”二楼坐的人本就杂,众人的目光多多少少的瞥向他。
“凤棠打小就不受宠爱,被封世子后,也是个有名无实的,却不想今日借着左晏衡的势能引起他人诸多目光的关怀。”他们的目光落在身上的时候,倒让他原本微乱的心有些平静了,“罪吃了,苦也受了,哪会这点目光就受不住,就在这儿吧。”
萧凤棠如同回到了三月前,调不起一丝情绪来,温青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带他来。
左晏衡微服坐在四楼,静静的瞧着楼下的两人。
花长祁现身长鹿阁,温青要了两张请柬,他就猜到他会带他来。
萧凤棠刚刚目光扫上来的时候,他甚至还怕自己的呼吸扰到他,左晏衡自嘲一笑,像他那种负义之人,又有什么资格牵动自己的心。
左晏衡强迫自己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移开,又忍不住再将目光转回去,意识到自己言行不一后,气急败坏的想扯了挡在四周的影帘下去把他拽上来。
萧凤棠与温青有说有笑,又何时跟他这般温馨平和过。
“公子,幼子念赏看至此,请问要放进影帘里吗?”花长祁的幼子念被挂在一座定制的屏风上,屏风下带着轮子,可以移动。
左晏衡心情不佳,“不看,拿走!”
负责传送的小二一顿,花了这么大的价钱来到四楼,却对长祁公子的画不感兴趣,小二弓腰应下,“是。”
幼子念被移走,左晏衡咬着后槽牙继续看向萧凤棠。
长鹿阁的灯光很盛,许是人多且杂,待得他有些燥热,月牙披风衬着他红嫩的脸蛋越发诱人,四处瞥向他的目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光明正大。
“来人。”左晏衡冷冷开口。
四楼贵宾都有专人服侍,一旁的小二连忙上前,“公子有何吩咐?”
“去,给温大人升到四楼,莫要告诉他是谁升的。”
“这,公子,四楼已经没有空位子了。”小二犯难。
“要我教你吗?”左晏衡目光凛冽,说出口的话窒人至极。
小二躬身后退,只好道:“是,小的这就去办。”
长鹿阁破例在四楼新增了位子,将一脸懵的温青和萧凤棠请了上去。
温青皱着眉,左边瞧瞧右边看看,奈何四处都遮了帘子,什么都瞧不见。
“怎么了?”萧凤棠顺着他的目光左右看去,“有什么不妥吗?”
“我与故人许久未见,他花了大价钱升我上来,却不肯露面。”温青根本没想到左晏衡,只误以为是他那好久不见的故友。
温青说过,他来这里是为了故人,萧凤棠安慰,“许是有事,还未上来。”
“不提他了,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温青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将二楼的茶带了上来,重新给他续了杯。
你竟然还没死
这里四处遮帘,他这儿不遮倒有些扎眼。
温青动了动指,服侍一旁的小二有眼力见的上前帮他们拉开帘子。
“吆,这是谁啊?”
帘子拉到一半,被一道陌生的声音止住,二人回头望去。
来人一席花绿的衣裳,手里捏着一柄万年不换的扇子,不客气的将拉帘的小二推开。
萧凤棠认识他,御史台柳州之子,柳岸英,之前与他一个学堂师傅,更与他处处不对付。
御史台就他一个独子,可谓是宠上了天去,以至将他养出了纨绔的性子。
萧凤棠喜静孤僻,再加上不受萧氏宠爱,眼长在天上的柳岸英自然是处处瞧不起他。
这个状况直到他被封世子,才让他收敛了些。
柳岸英弯下腰来,仔细盯着萧凤棠,“入宫三年,你竟然还没死?”
“让柳公子失望了。”萧凤棠的声音清清淡淡,让人瞧不出情绪来。
柳岸英站直身子,恨不得捏碎他这副模样,“听闻陛下厌你厌的紧啊,逐出宫去,生死不论。”
“柳公子,慎言!”温青面色慢慢变冷。
“慎言?”柳岸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温大人和他混迹在一起,就不怕陛下责罚吗?”
“哦对,温大人曾救过陛下,该不会是温大人相了中他这个小白脸,跟陛下特意讨来的吧?”
“柳岸英!”温青拍案起桌,“御史大人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萧凤棠听着他的污言碎语,静静执杯,“温大人不必跟他争执,我们今日,是来看画的。”他不想因他,伤了他和御史台的和气。
柳岸英越说越离谱,左晏衡一字不落的入了耳中,萧凤棠坐的笔直,仿佛只要坐的正,便不怕他人乱语,左晏衡的胸口如同被人塞了一把火药,萧凤棠,为何不反抗?你跟朕待一处时,身上的刺可从未留情。
“看画,哈哈哈。”柳岸英大笑,“世人皆知长祁公子性怪癖,好龙阳,难不成温大人是要将他送出去?岸英不才,提醒一句温大人,这里是长鹿阁,可不是什么罪臣贼子都能来,都能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