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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修闻言,蓦地一怔,“陛下客气。”
所以哪怕今日他不讲这个故事,他也不会为难他。
左晏衡的目光向着门外落去,萧凤棠收拾好行李,正准备上马车,花长祁虚扶着他的背,恰似要将他揽进怀里。
“走吧。”去梁远,去他萧凤棠想去的地方。
荣修行礼退下。
左晏衡坐在正堂里,手里还捏着那只茶盏。
萧凤棠敏感的察觉到背后有一道强烈的视线,他强撑着没转过身,率先进入马车。
左晏衡瞧了眼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似的司沿,不死心的问:“朕昏迷的时候,他萧凤棠,就真的没想进来看一下吗?”
他只是怕吓到他才下令不让他进来,又没有让他不想进来。
司沿仔细想了想,最后摇摇头,“萧公子只是搬了个凳子,一直坐在院子里,属下一直守在这儿,没有见他进来过。”
“那他就没有问过什么吗?”
司沿又摇了摇头,小心斟酌才跟他开口:“属下,没见。”
左晏衡将有些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他的这种心肝,怎么可能会想着冰释前嫌,皆大欢喜呢?”
也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打断了骨头都得连着仇,他只是无聊的时候浅救了他一下而已,怎么敢指望他能担心他。
左晏衡嘴上不相信,心里头却莫名的轻快不少。
他能给阿明讲这种故事,是不是说明,他萧凤棠后悔了,他想和朕好?
守株待兔
土匪村子距离梁远很近,只不过这里都是山路,得绕行梨湾,大军才好开拔。
有小皇帝的命令在前,鲁知徽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小镇,直奔梁远而去。
左晏衡这一路上一直盯着萧凤棠,但凡他出现,他的目光就会落在他身上。
只是萧凤棠似是察觉不到,老实简单的出现没一会便会将自己重新塞进马车。
他特意敞着马车帘子,就算是半道休息都没和他对视上一眼,再加上花长祁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萧凤棠身上,左晏衡颇有些心急的对司沿吐槽,“你看看他,心肝肺都是硬的,你说朕若是不小心死在了那儿,他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大抵,不能吧。”司沿回他。
“你也觉得不能?”
“依着鲁将军的性子,他会马不停蹄的掉头,带着萧公子和大军回京,光复萧氏指日可待,到时候他可就是这大玄新的主人了,哪能像现在躲在一方小小的马车里。”
左晏衡惯是不喜欢听他讲话,冷哼一声,“信不信回京就封你做朕的大太监,到时候让温青亲自动手,以他的手艺,必然给你刮的干干净净。”
司沿毫不担心的一笑,“好啊,主子下令,小的就去。”反正他这辈子,就只守着他。
左晏衡忍不住叹息肺腑,“你说萧凤棠若是有你一丁点的觉悟该多好。”
“其实萧公子守在外面的时候,属下能看出来他在担心主子,只是他脾气倔强,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肯问。”
左晏衡懒得理会他的安慰之语,兀自侧靠着马车烦心去了。
京城
温青脸上盖着一块怕子半躺在贵人椅上,疲惫的听着洪公公的来报,小八没有人伺候,他将新竹差了回去,自己独自挡在这寝殿前,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次后宫妇人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憋屈日子。
“温大人,他们又来了。”
温青头疼的甩甩手,“打发走,打发走。”
“打发不走了,这次不光是右相来了,郁太师,柳大人,七八九十位大臣都在外面候着呢。”
他凝着眉头不太置信的将帕子从脸上拿开,“你说谁?郁太师?”
“昂,郁太师。”
“他不是都被我搪塞走了吗?还来掺和什么?”温青不知道他又耍哪门子疯,只在心里疯狂暗骂,左晏衡你特娘的真清高,你留这么个烂摊子给我,早知道老子当初就跟你一起跑路了,也好过天天和这么一群迂腐老头打秋风!
“开门,迎战。”他心如死灰的从贵人椅上爬起来,后悔当初由着左晏衡的性子让他离开,就他那种放开绳子连个消息都不知道回的人,死了都不知道他死哪儿去了。
温青一出来,杜戈青便强势搀着郁山海上了前,“温太医,给个准话吧,陛下到底怎么了?若有事,我们就不烦扰了,若是没事,这整日罢朝也不像话啊,您说是吧,郁太师。”
郁山海默默抬头和温青对了一眼,杜戈青这厮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好心眼,拽着他胡乱说了一堆江山重社稷重的大义话,若不是他不小心,让他三言两语绕糊涂架在了那儿,怎么可能跟着他再来这里找麻烦呢。
杜戈青嬉笑着脸,自从上次左晏衡受伤,到现在也不曾见他露面,太医院的医药记录也都是些治疗外伤的,尤其郁山海这个老狐狸看到那些竟也能坐得住,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这才想办法拉上了他。
郁山海被杜戈青轻轻推搡了一下胳膊。
郁山海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嗯,对,陛下久不露面,确实不是那么个事。”
温青不用想就知道,必然是杜戈青给他下了绊子。
纸终究包不住火,左晏衡南下的消息早晚都会传出来。
看着众人一副今天不讨出个说法就不走的架子,温青愧疚的看了郁山海一眼,决意开口,“陛下心忧民情,下南,下南剿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