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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晏衡,天一亮,我便走了。”
虽误会一场,虽心中欢喜,可他就是没法子替上一世的自己说一声原谅。
他释怀不了。
哪怕知道错在左将,错在杜戈青,错在天意,可心里就是还有一个怎么打也打不破的屏障。
“抱歉。”从当年应约,却未送你出城开始。
“也,谢谢你。”到你两次,救我性命结束。
“左晏衡,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他停停顿顿,“如果我们不在一起……”
左晏衡似乎已经料想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不等他继续开口,便仓皇起身从窗户翻了出去。
萧凤棠看着那扇因为突然落下而回弹又落下的窗子,兀自难过,艰难继续着刚才的未尽之言,“如果我们不在一起,是不是彼此就都可以,好过一些了?”
他默默捂住自己疼的要窒息的心脏,一点点感受着它跃动的频率,仿佛在告诉这一世和上一世的自己,“结束了,到此,终止了。”
阿棠,我错了。
阿棠,我真的,很想你。
阿棠,我真的,很喜欢你。
萧凤棠耳边不断回荡着他的话,他抱着被子将自己蜷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不断往下砸。
心似已灰之木
夜已极深,路上早没了行人的影子,左晏衡一个人失魂落魄毫无目的的走着。
萧凤棠的那句就这样吧仿佛一刀切断了与他有关的一切。
他的步子慢下来,似乎散尽了一身的气力站在原地,心如死灰的深深望着这片夜色。
左晏衡,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他在他的世界里纠缠了这么久,怎么能,就这样呢。
他目光空茫的落在头顶的长空,无助的想要同它寻一个答案。
四周窸窸窣窣,人影窜动。
左晏衡默然半响,有气无力的开了口,“出来吧。”
来人有四五十人,前后左右犹如铁桶般全方位的将他团团包抄了起来,他们一身夜行衣,手里拿着长剑,一看就是干惯了这样的勾当。
左晏衡无动于衷的看着他们,“又是,杜戈青的人吗?”
来人全都没说话,利索的一股脑冲了上来。
与之前的不同,他们目标明确,招招狠厉,一上来便直奔要害。
有人的长剑前攻心脏,有人的长剑后指脖子,还有人的长剑专攻下盘,直击他的右腿。
左晏衡向后弯腰躲过上半身的致命之击,他左手支地,当胸一脚踹飞右腿边的来人。
他们一击未中,迅速后退。
左晏衡立回原地,心不在焉的弹了下指上的尘土,“他倒是少有的清明,挑了个好时候。”
“废话真多。”一个黑衣人持剑率先从他身后袭来。
左晏衡眸光一暗,侧身躲过利刃。
那人擦着他的身子直奔前方,他抬起右手抓住他的脚踝强势打断他的动作,却不想此人将长剑横斩,不顾自己也要反借着他的力气刺向他,一副不要自己命决计也得要了他命的模样。
左晏衡浑身上下只带了一只匕首贴在右腿的锦靴上,他来不及拿它阻挡,满不在乎的用左手握住了那柄刺向他的长剑。
他一手握剑,一手趁着那人下落的重量使力一转,利索的卸位了他一条左腿。
那人闷哼一声重重跌在地上,手里的长剑也禁不住疼痛松了手。
左晏衡左手的伤口见骨,鲜血不断沁出顺着指尖滴滴滑落,余外的黑衣人们看他受伤索性大喊:“一起上!”
他们又一次蜂拥向他劈来。
左晏衡将长剑随意往身前一丢,右手握住剑柄,剑气横流不落下风的将身前之人扫了回去。
只是来人并非什么简单的虾兵蟹将,他手腕反转将剑抵在背上,剑刃呛啷四响的才挡住了身后的攻击。
“攻他右腿!”黑衣人们一时拿捏不住他,便全都加剧攻势刺向他右边小腿。
左晏衡足尖点地,不讲道理的主动冲入一个方向,他一把挑掉一柄长剑,满是鲜血的手捏在刚刚说话之人的脖子上。
他的手逐渐用力,目光也越发冰冷正色。
右腿。
知道他右腿有伤的。
只有温青。
他只当这些人的第一招攻向他的右腿是意外。
却没想到。
没想到……
一股弥天的怒火夹杂着失望缓缓充斥着左晏衡,杀意也汹涌沸腾的浮上了他的眼睛。
天上的月色开始变得稀薄,甚至映不太出众人的影子。
左晏衡好似成了被人一把捏住命脉的小丑,他竭力稳住自己发怒到有些颤抖的手,毫不犹豫的捏断了手里的脖子。
事情发生不过电光火石间,黑衣人们并没有因为两个人受伤身死而退却,相反,他们一击比一击有力。
左晏衡眼里没再有一丝温度,他愤怒的将匕首勾出右靴,狠厉的攥进受伤的左手用它堵住不断留着的血,怒火中烧的冲入人群。
温青弃了一直以来的白色衣衫,鲜有的穿了一身黑色劲袍,他默默隐在暗处,神色晦暗的看着那个倔强生气的男人。
左晏衡,暴戾恣睢、肆意妄为。
这样一个恣性之人,却任由杜戈青三番两次的触碰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