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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逐渊冷哼一声,一只手握住宴书澈的手,另一只手从腰后的暗格中拿出了一柄细细的短剑,眸色渐渐深沉。
厮杀声,喊叫声,兵器叮当的碰撞声不绝于耳,过了许久,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宴书澈探着头听着,刚想说话。
“小心!”
宴书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逐渊拽了个跟头,两个人一起扑在了轿内。
他这才看到,刚才坐的地方有一把极长的细剑,捅破了轿身,直直向着他刺来。
碰的一声,轿顶被掀开,数把长剑朝着两人刺来,云逐渊将宴书澈护在身下,向对方迎了过去。
他们从轿内一直打到轿外,云逐渊一直死死拉着宴书澈的手,与十几人缠斗在一起。
轿外全是尸体。
余风和一群侍卫正在拼死抵抗。
可对方至少上百人。
宴书澈被云逐渊拽来拽去,躲过了不知多少暗箭。
云逐渊发丝渐渐变得凌乱,身上也不知沾染上了谁的血迹。
他握着短剑,冲入了人群之中。
宴书澈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眼前一片模糊。
这个画面好像和前世的城墙之下重合了。
不过这一次,云逐渊没有死。
他将所有杀手杀了个精光。
刚转过身,还没等开口,就被迎面冲上来的宴书澈抱了个满怀。
那小娇气包将头埋在他胸前,哽咽着说:“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云逐渊愣愣地站在原地。
宴书澈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人也哭成一团。
他忍不住。
看到云逐渊这副模样,他就害怕。
“我没事,”云逐渊有些僵硬地开了口,“阿宴,我没事。”
宴书澈拽着他的衣领,鼻尖传来的又是一股血腥味儿。
他吸了吸鼻子,赫然发现,周围包括余风在内的一群侍卫,都呆呆地看着他。
尴尬。
他松开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今日这些杀手是抱着除掉两人的想法来的。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说:“可有看出是谁的人?”
余风在这时走上前,低声汇报道:“宴少主,似乎是东厂的人。”
这话一出,宴书澈怔了一瞬。
按捺不住先动手的,竟然是薛成益。
宴书澈皱起眉,在心内思索了好一会儿。
忽地,他眼睛一亮。
“阿渊,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云逐渊:“什么事?”
“我们只想着昨夜刺杀薛成益的人是谁的人,却没有转变想法去想过。”
宴书澈咽下一口口水,“还有一种可能。那些刺杀薛成益的人,根本就是薛成益为了嫁祸我们,故意放出来的死士!”
云逐渊讶异道:“你的意思是说,薛成益是要诬陷我?”
“没错!”
宴书澈红着眼睛,绽开笑容,“薛成益前脚离开云府,后脚遇刺受伤,陛下定会有所怀疑,到时薛成益再说上几句,难保天下的矛头都会指向你。”
“否则为何那死士人数那般少,又为何在我们出现的时候便齐齐身亡?”
云逐渊也皱起了眉,“这样的话,便说得通了。”
还好宴书澈聪明,追上了薛成益,否则这件事摘不出去。
想到这儿,云逐渊眸间杀意迸现,几乎是咬着牙说:“我放过薛成益一命,他却不安分。”
“薛成益想嫁祸你,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宴书澈笑得一脸张扬,“我们何不干脆将他打残,让他去找陛下哭诉?”
云逐渊定定地看着他,“薛成益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府里,若此时再次遇刺,他即便知道是我动的手,也没有证据。”
“是啊”
轿子被毁,两人只能在街上慢悠悠地走。
余风从怀中掏出两个面纱,递向宴书澈。
“宴少主,若您不喜露面,便戴上面纱。”
宴书澈很惊讶。
余风是不会自己去做什么事情的。
只有可能是云逐渊吩咐的。
没想到云逐渊还知道未雨绸缪。
云逐渊的面纱是深蓝色的,宴书澈的是纯白色的。
宴书澈一反常态,没有要云逐渊给他系面纱。
而是踮着脚,认认真真地帮云逐渊系。
云逐渊一直在看着他。
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悸动。
刚刚宴书澈扑上来哭的那一刻,叫他心头巨震。
有个以前从来不敢想的想法,慢慢在脑中成了型。
宴书澈会不会也喜欢他?
近段时间来,宴书澈的所作所为,都不像是讨厌他的样子。
他刚才表现出来的浓浓的担忧,也不像是假的。
云逐渊眸色闪了闪,差点儿便想脱口而出,将话问出口。
可他没想到,宴书澈忽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阿渊,你刚刚好帅。”
没错。是本王
那一瞬间,云逐渊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出体外的声音。
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的寂静无声。
所有动作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他只能看见眼前人的笑容。
即便被面纱挡着,他也能看到宴书澈上扬的眼角,和眸中熠熠生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