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江上青身形一僵,“还未寻到。淮之,或许你弟弟早就”
“其实我也想过,”顾淮之轻叹了口气,“我们家族遗传的疾病,很难活到二十二岁。”
“不过只要有一点儿希望,我都不想放弃。”
顾淮之的语气很认真。
江上青却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淮之,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我会的,”顾淮之拍了拍他的手背,“明日入宫要小心些,你上次惹了陛下不悦,这次可别再办错事了。”
“嗯,好。”
江上青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淮之,你上次说你弟弟叫什么名字来着?”
顾淮之眼神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籍,“叫林枫之。”
江上青偷偷在心内松了口气,“我记住了。”
忽地,他又貌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京中有一家无双坊,精通天下消息,坊主叫林序秋,你听说过吗?”
“无双坊名声这么大,我自然听过了,”顾淮之有些好奇地说,“不过听说那坊主很神秘,连陛下想见都见不到呢。”
江上青嗯了一声,忽地问道: “淮之,你与我在一起,可曾后悔过?”
闻言,顾淮之放下手中的书籍,侧脸,在他额间印下一吻。
“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你最近怎么还多愁善感起来了?这可不像你。”
江上青顿了顿,“才没有,你一定是多想了。”
“好好好”顾淮之笑着看他。
其实他与江上青的相遇,很有缘分。
那年,他十八岁,江上青十七岁。
一个雨夜,他见到了与父亲吵架,孤身跑出府邸,摔倒在地上的江上青。
见两人年纪相仿,他便好心给了江上青一把伞,还给了他一纸包糕点。
那次邂逅,顾淮之并没有当回事。
但他没想到,三年后,他会再次见到江上青。
那时他养父养母去世,他悲痛至极。
已经成为中书令的江上青寻到了他,将他从冰天雪地中抱回了江府。
救了他的命,照顾了他八年。
一想到以前的事,顾淮之的眼中就迸发出了阵阵柔情。
别人都说江上青为当今陛下肝脑涂地,愚忠至极。
但他知道,江上青是个很好的人。
“天真的变暖了,”顾淮之轻声说,“待春日,我想出去走走。”
“好,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江上青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无论在外面如何,只要回到顾淮之身边,他就觉得再烦躁的心绪都能稳下来。
顾淮之的身上有一股魔力,能让他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的魔力。
他一定不会让顾淮之死。
哪怕用顾淮之亲弟弟的命换。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没再出声。
今日阳光很好,积雪也渐渐化了。
宴书澈戴着一件白色的狐裘,团巴了了两下手中的雪球,啪嗒一下砸在了萧惟身上。
“你好笨!”宴书澈捂着肚子笑,“这都躲不掉!”
萧惟脸涨得通红。
本来说好的打雪仗。
可他根本不敢拿雪球砸宴书澈。
先不说宴书澈是他主子,单是廊檐下某位督主的眼神,都能将他身上盯出个洞来。
萧惟气呼呼地团了个雪球,转身丢到了余风身上。
余风“”
他深吸一口气,“萧惟!”
萧惟扯着嘴角,“略略略!”
余风被气笑了,毫不犹豫地团了个更大的雪球砸了回去。
宴书澈笑得停不下来,笑得自己脸颊烫烫的。
之前还以为萧惟和余风相处会不和谐,没想到他们关系还不错。
余风性子成熟稳重,一直将萧惟当弟弟。
萧惟也没事儿就找余风聊天。
今日,见天气好,宴书澈特地唤了两人出来玩。
云逐渊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宴书澈各种撒娇,便准了他打雪仗。
这时,云逐渊正站在廊檐下,看着三人玩闹。
宴书澈余光瞟了他一眼,忽然起了个坏心眼儿。
他偷偷在掌心攥了个小雪球,几步跑到云逐渊身后,还没等云逐渊说话,他噌地一下将雪球从云逐渊衣领中塞了进去。
云逐渊一激灵,“阿宴”
宴书澈眉眼弯弯地看他,“叫你不跟我打雪仗,冰不冰?”
云逐渊实在无奈,反手将宴书澈的手拢到袖间,“手这般冰,还要打雪仗?”
“没关系!我没那么弱!”宴书澈扯着他的袖子,将他往院子里扯,“今天天气好,我心情也好!”
云逐渊来不及阻止,宴书澈就弯腰捧起一块儿雪,吸了口气,使劲一吹。
雪花被他吹掉了薄薄一层。
云逐渊怔了怔,有些失神地望着对面的人。
宴书澈弯着眼角冲他笑,鼻尖冻得红红的。
精致清澈的眼睛在笑。
两片粉粉泛红的嘴唇在笑。
脸颊上那个浅浅的酒窝也在笑。
世间怎么会有这般美好的人。
云逐渊眸色渐深,喉结微微一动。
“阿渊,今年你不同我打雪仗可以,但明年,后年,将来的几十年,你不能都不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