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 / 9)
,凝睐着斐冷,回敬他一杯。“其实,音韵再妙,也要有人能知解,否则便是对牛弹琴,没啥意思了。”她在问斐冷,懂不懂她为何挑了这首阕词来唱。
她和斐冷最相似之处,在于两人说的是一句话,可常会藏着两层意思。
斐冷饮干手里的酒,唇畔露了抹笑。“姬红姑娘弹得是仙乐天籁,相信就算是头蛮牛,也能领略其中一两成的美妙。”
斐冷间接回答了她,她的用意他是猜出几分了。
凤灵儿眉峰攒紧,师姐和斐冷的心思都是九曲十拐的,他们这样问答,好象有几分探测彼此的况味莫非斐冷真有可能是文大哥?!
与其揣测,不如设法证实。
凤灵儿扶起姬红。“小姐不是一直都在找知音人,这么说,斐大人算得上是知音人吗?”她那话其实是说,斐冷是不是她们找的文大哥。
“是啊。”姬红浅笑盈盈走向斐冷,轻声娇语道:“不只是知音人,还一见如故哪。”姬红回答她,斐冷就是旧识故人——文君非。
凤灵儿脸色倏变,强挤出一丝笑。“一见如故啊!”搭着姬红的手,竟微微发抖。
“对。”姬红搭稳她的手,千桥百媚地笑着。“我和斐大人投缘得很,你下去吧,等一会儿我要亲自款待斐大人和宋大人。”媚眼扫过斐冷和宋方国。
宋方国大喜,赶忙为姬红拉开张椅子。“姬红姑娘,我还以为,现下你眼中就只剩下斐大人了。”
姬红以腻得化不开的嗓音嗲道:“怎么会?等下您就会知道姬红眼里,只有您的。”她坐定,脱开凤灵儿的掌,轻轻在她手背拍着。“你先回房吧。”
“喔。”凤灵儿并未移身,漆亮的眼眸,还锁着斐冷。
姬红掩嘴笑着。“呦!小灵儿你的魂儿,莫不是叫斐大人给收了?”
斐冷含笑挥扇。“小灵儿姑娘这么可爱的魂儿,我倒是极愿意收的。”
“讨厌。”凤灵儿硬是虚扯个笑。“怎么斐大人也拿人家开玩笑。”-向斐冷的目光不协调地藏着怒意。
她在控诉他,若是早认出她了,为什么还在这儿作戏。
姬红轻推了凤灵儿一把。“你回去吧,我会帮你和斐大人讨公道的。”侧挨身子,双臂赖靠在斐冷身上。
就算知道姬红同斐冷不过是在演戏,凤灵儿心里还是冒着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不过她没在人前露底,只是背转身子,双足跺地,唱道:“哎呀,讨厌啦!”
“哈!炳!炳!”宋方国还当他们几个是在调情。“没想到,小姑娘对我们斐大人也动情了,斐大人您的魅力真是所向披靡。”
姬红艳涂寇丹的手指在斐冷的俊容上滑移。“斐大人魅力不大,就不会有人这几天都吃睡不好了。”
斐冷缠住她的手指,亲昵地贴上姬红,陶醉似地闭上眼睛。“是谁吃睡不好呢?”耳朵注意的却是凤灵儿的举动,他听到的是她离去的脚步声。
“哈!炳!”看他们两人眉来眼去,宋方国自以为有趣地插上一句。“斐大人还用问吗?”
姬红推开斐冷。“天地良心哪。”她替宋方国倒了杯酒。“奴家才没想斐大人呢,奴家想的可是您呢。”
宋方国开心地喝下酒。“姬红姑娘,你这嘴儿真是越来越甜。”
姬红媚眼勾着他。“您不记得奴家说了,眼底就只有您一人。”
宋方国色迷迷的眼睛叫姬红销魂的眼神绞索了去,他盯着姬红递送风情的秋波,彷佛在里头找到自己的影,可是那影子逐渐缩小,他得更费心地锁着姬红的眼睛,不一会儿,他的眼神就变得痴呆涣散了。
姬红一双翦翦秋水说不出的妖娆狐媚。“宋方国。”她轻启朱唇,声音里有种足以融化人的酥麻。“你今晚喝得很开心很开心,一杯接着一杯,你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然后你头晕沉沉的,醉得想睡觉了,一、二、三!”
姬红数到三的时候,宋方国的头顺势倒下,上半身瘫软在桌上。
“真是高明的摄魂术。”斐冷夹了一碗菜,悠闲地吃着,像是方才欣赏完一场不错的表演。
“多谢夸奖了。只可惜,你的心思太复杂、意志太坚定,无法对你施用摄魂术!否则我真想用这方法看透你。”姬红撒娇似地笑着。“斐大人不——”柳眉忽尔轻蹙。“我应该叫你文大哥才是。”
“我想想——”斐冷放下筷子。“那我应该叫你姬红还是苏荔彤。”“姬红”是凤灵儿的师姐苏荔彤,下山之后,为自己取的化名。
姬红倩笑。“红和彤都是一样的颜色,你怎么叫,我都不介意。不过,你那斐字,一个非和一个文凑在一起。到底是为了纪念文君非这名字,还是为了-弃文君非这个身份。”
斐nbsp;斐冷淡笑,轻啜一口酒。“那要看过去之我是我,还是今日之我是我,抑或者未来之我是我。”
“别同我绕口令了。”姬红手指仍在他胸前勾画。“什么过去、今日的,我是不明白,我只知道你这人是越来越难懂了。若你念在咱们俩的师父有结拜之情,我们也算是师兄妹一场,那你实实在在同我说,你心头是怎么看待小师妹的?”
“你这话玄奇了。”斐冷握住姬红的手,虚浮抹笑容。“当年我与她,一个十七岁,一个七岁,你说我能怎么看待她?”
“是啊,我本来也不觉得你们俩之间如何——”姬红抽了手,拿着斐冷的筷子,夹了口菜递到斐冷嘴里。“可是我听师妹说,十一年前你离开的那天,在小山庙里吻了她。”
“咳!咳!”斐冷一口菜还没咽下,险些呛出。好一会儿,他才挂回笑。“你把我说得恁般下流了。我怎么会去吻个七岁的小娃儿。”
“啊!失言、失言——”姬红嫣然一笑。“其实,她说的也不是吻,她只是说你的嘴在她额头上点着。”
提及往事,斐冷神色凝敛不少。
他微微勾唇,默然起身离开座位,单手搭在栏杆上,不发一言地盯着星空。
那儿是回忆的尽头,他曾珍藏了对水灵灵的眼眸。
“你知道吗?你离开之后,她伤心了大半年。”姬红轻移到他身边。“你记得吗?当年你老是笑她短手短脚跟不上你,所以你走了之后,她专择轻功,勤加练习。那隐隐约约的一个念头就是,哪天她要飞得够快了,就可以追上那个丢下她不管的文大哥了。”
见斐冷没有反应,姬红续道:“你以为孩子时候的事情,她现在就不在意了吗?那天她从裘府回来后,我猜你可能是文君非时,她便紧张地好几天坐立不安,一颗心就在你是不是文君非这个念头里起落。她这般惦你,你心里头到底有没有念着她?”
斐冷侧转过来,勾起抹魅人但显得迷离的笑容。“你同她说——我不再是文君非,而且也忘了小灵儿了。”
不是真的忘了,但是他选择忘了,他得这么选择。??四更天“裘府”
一道黑影,有如夜风般,遁潜入斐冷房内。飘移到床边,黑影掀开帘帐,亮出一把短刃,看也没看便朝里卷成一团的棉被猛力一刺。
刀还没画下,便让另一道冒出来的人影,从后面给掠了走。“你下手也未免太狠了吧?!”低沉的嗓音跳出抹笑意,来人正是斐冷。
黑影扯下蒙面巾帕,转过身子,翻瞪了斐冷一眼,夺回刀子。“不过就一张棉被,让我割割,消消火气,有什么狠的。”六月天,没有人睡觉会里成一团的,方-她掀开帘帐时就晓得斐冷一定不在床上。
“好凶哪!”斐冷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你是什么时候变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