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0)
在向天笑的照顾之下,韩琉终于捡回一条命。由于她的身于还未全然恢复,所以两人在“半口气”的地方多待了一些日子。
向天笑已经和韩琉交代过了,所以她也改称向大笑为“夏元笑”一个他随口胡诌出来的名字。
“小子,小媳妇。”那日黄昏“半口气”的心情特别得好,钓了两尾鱼,一路嚷嚷回来。他口里的小子和小媳妇,自然是指向天笑和韩琉。
“大夫。”韩琉从厨房转出来,正看到他,漾开深暖的笑。
“小媳妇埃”“半口气”笑看着她,突然伸手摸摸她的脸“脸都快好了哪。”
“嗯。”韩琉仍是一种温甜的笑容,并不为他唐突的举动,或是腥膻的鱼味而拧眉不悦。
她心底对他存的是莫大的感激,就是他的脾气古怪不佳,她也未曾不快。
“小子呢?”“半口气”问。
韩琉拈笑:“我煮了几道菜,让他去帮我摆碗筷。”
“好,好。”“半日气”点头,又看着韩琉。韩琉凝眸,与他笑望。
“半口气”笑一笑,把鱼篓交给她“给你煮汤。”
“好。”韩琉接过来,转过身子。
她走了几步“半口气”才叫住她:“小媳妇。”
韩琉转过身:“什么事?”
“回头进来陪我喝两口酒。”“半口气”突然露了一个略带腼腆的笑“今天我生日。”
韩琉笑满一张脸:“嗯。”“半口气”一双眼弯弯笑开,放着干净而满足的眸光,跨大了步伐,口中哼唱着曲调,走迸屋内。
“大夫。”向天笑抬头看他,放下子中的碗筷。“你哼什么曲啊,听来有些耳熟。”
“耳熟?”大夫皱眉“不可能的。”这是他以前常和他情人哼唱的曲子,旁人不大可能听过的。
他坐下来,倒了一口酒喝着。今天,他决定让自己开心一点,不再去耽想往事。“陪我喝吧。”他招呼着向天笑喝酒。
“大夫今天心情不错。”向天笑陪他吃喝。
“我生日。”大夫嘿嘿地笑。难得有一年他的生日,有人陪在旁边哪。“小媳妇去煮鱼汤了,等一会儿就有鲜味可尝了。”
“哎呀,不早说你生日,今日就算没有龙肝凤髓,至少也得弄个虎掌熊胆的。”向天笑替他添酒。
虽然知道他是说笑“半口气”还是露齿一笑,夹了块鸡肉。“哪要吃这么好,吃吃小媳妇弄的东西就很好了。”
吃着,他突然放下筷子,有感而发他说道:“唉,这房子,总算也活了过来。”他深深看着向大笑。
向天笑口中正喝着酒,就剩半截的脸,眼睛看来特别的大,与他对望。
“小子。‘半口气”认真他说“你和小媳妇将来生个小孙子给我好吗?”
向天笑差点吓到,放下杯子,咳了两声。
“我说真的,我们都姓夏,算是同宗。”“半口气”求他。“将来给我个小孙子,为我传宗吧。”
他“小于”“小媳妇”地叫,并不是胡乱叫的,他是真把他们当作一家人。
向天笑看着他,他在他早衰的苍老中,见到了难以言喻的孤独和寂寞。
向天笑一笑:“你想给小孙子取什么名?”
“卜门气”先是一愣,后来乐呵呵地笑着:“不怨,叫他不怨。”
“不怨!?”向天笑微怔。
“半口气”敛起笑,缓缓他说着:“人这一生大多的思念,大多的怨,倘若我真有个孙子的话,我希望他就叫不怨,什么也别怨了。”
听他这样说,向天笑又觉得难过起来。这些话想必是他在心中反复想过多次的,才能这样信口说出。
“好名字。”向天笑笑道“我以后生个夏不怨给你。”向天笑不是开玩笑的,若是能的话,真愿意给年老的他一个慰藉。
“那好,那好。”“半口气”一开心,抓着酒壶,一口就灌了进去。若真得了一个叫做“不怨”的小孙子,那他这辈子,几乎是可以“无怨”了。
“小心喝埃”向天笑叮嘱。
“不怨不怨‘半口气”喃喃地重复着,傻气地一直笑。
也是他太开心了,酒没有节制地灌着,向天笑不知道他的酒量这样差,直到他口中含糊不清,眼神涣散,才知道他竟是醉了。
“真是的。”向大笑拿走他手中的酒壶。
“半口气”咕味着,向天笑低身听他嘴里的话,只听到他说着:“阿缟为什么你就这么想当太子妃吗”“太子妃”这几个字如轰然巨响,蹿进他的脑中,他如遭雷击,砰地一下,摔落手中的酒壶。
“啊!”韩琉刚巧端着煮好的鱼汤人内,被吓了一跳。“怎么了?”她瞠大美眸问着。
向天笑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急急从她身边掠过。
“喂。”韩琉叫他,他也不应。她只得赶紧放下鱼汤,正趋步要走时,听到半口气的声音。
她以为他是要和她说话,只得蹲低身子听着。“阿缟为什么你就这么想当太子妃吗”“半口气”一直重复着这些话。
韩琉皱眉,沉吟着:“太子妃”
她看着向天笑离开的方向,陷入思索之中。
翌日正午,韩琉煮好了饭,却没半个人来吃,向天笑从昨晚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今早,她叫“半口气”吃饭时“半日气”就没有出声应她。她想他咋晚喝得醉,今天睡得沉,也不吵他。不过,都过午了,他还没起来,就有些不寻常了。
她走到他房门口,再度敲门。“大夫,大夫。”
他依然没有应声,她觉得不对,扬高声音“大夫!”没听到任何声音之后,身子向后退了好几步,她使劲撞开房门。
房门被撞开,而她闷哼了一声,差点摔跌。
大夫安然躺在床上,丝毫未动。
韩琉心头不安地跳起,她走过去,双腿莫名发抖。
大夫面容祥和,神态甚至比平时更为宁静。韩琉吸了一日气,伸手探他的鼻息。
没有呼吸!
韩琉放声大叫:“天笑!天笑!”
正午,房间冷冷清清,只有她的声音在房间环绕。
“半口气”猝死,死囚不明,没有预兆地便过去了。让人难以接受。只是,他的外观却又恁般祥和宁静,似乎就是人生走到尽头,累了,倦了,睡了,便过去了。
在这样的尸身面前,哭泣似乎便显得不宜了,因为这样会扰了他的安眠。
他的丧礼,所有一切都是附近的人为他打理的。他这一生不与多少人交往,可是许多人却深受他的恩情。
出殡那天,雷声轰隆隆,向天笑执意要为他抬棺,棺木甫人土,大雨倾盆而下,所有的人仓皇离开,只有向天笑还在墓前。
这一日,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无。
韩琉不打扰他的安静,只在一旁为他撑桑她知道“半口气”把向天笑当做儿子看待,向天笑也是把他当亲人一般。他脸上虽无表情,但是他心头的难过,她是明白的。
向天笑睁睁看着“半口气”的墓碑。
碑上写的就是“半口气”这三个字,他来自何方,叫什么名字,没有人知道,可是向天笑却知道“半口气”这一生的爱恋情仇。
这世,与他牵缠的女子,叫做颜缟,虽然“半口气”总是唤着她“阿缟”但是向天笑知道她的名字,因为那是他的母后。
他母后临死前,将天大的秘密告诉了他,让他一生背负。他母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