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水银之蛇(2 / 5)
反而更加明目张胆。
其实,江定心对此是高兴的,因为席慕莲赌上职业生涯和地位也要他,证明了他在席慕莲的心里还是重要的。
这无疑是对他悬着的心一记有力的定心丸。
光是这份被需要被肯定的感觉,就算再疯狂的事,他也愿陪她赴汤蹈火,甘之如饴。
好在席慕莲把休息室的房间门上了锁,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进来。
对视之间,眼波莞尔流转,反而正是这种见不得光的黑暗,更滋生出爱而难得的执念。
执念滋生出占有,占有点燃了欲望的烛芯。
情欲的火苗烧灼着席慕莲的神经,让那常年死寂般的情感禁区有了点儿死灰复燃的萌动,让那被捂得腐烂的伤口有了点愈合的动力。
江定心好像是她的消毒药膏,希冀把毒传给他,然后让自己愈合。
殊不知只是扬汤止沸,掩耳盗铃。
她内心有空洞,希望用别人来填满,他们叫做吸血鬼。
他内心有空洞,希望自己把别人填满,他们叫做血包。
黑色,封闭,无声,压抑。
于是,抱着他的唇啃得更加用力。
于是,握在她腰际上的手不自觉地圈紧。
门外的脚步声和嘈杂成了助兴的背景音,拼命抑制的喘息成了刺激耳膜的鼓点。
一边啃咬着他的唇,一边将衬衫的纽扣粗鲁的解开,白皙温热的胸膛敞亮在冰凉的空气中,迎来狂风暴雨般的爱抚。
“啊啊……”微弱的颤音,瑟缩着肩膀,倒吸一口凉气。
她把那嫣红的乳头含进口中,灵活的舌尖如小蛇般舞动,又吸又舔,主导着他的身体每一寸快感,操控着丝线下每一处肢节。
掌控别人的喜怒哀乐令她快乐,又感受到了那快乐之下被傀儡牵扯的隐忧。
可惜挣扎过后还是最终选择陶醉在这该死的虚荣里,顾不得许多。
江定心的皮带被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她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地命令道:“坐到桌上去。”
光天化日的工作时间,马上就要排演的紧迫感下,被勒令坐到自己的化妆桌上让她肏弄,这疯狂的事却意外地让他唯命是从。
在这背德的行为中,反而让他有一种摆脱压抑的放松。
他从来都是好学生,好儿子,优秀的演员,不曾敢越雷池一步,不曾让谁失望。
是按照父亲的标准成长的模具坯子。
席慕莲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禁锢,她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把他驮到无人的荒野自由肆意地放纵。
化妆镜前坐,向着席慕莲张开双腿,后背的镜前灯勾勒出身影的形状,有些单薄。
阴影打在脸颊侧面,拔高了五官的轮廓,模糊了具象的表情。
她仍穿戴完好,一件褐色的马裤和高筒靴,白色衬衫掀开顶上的两颗纽扣随意敞开,乳沟隐现。
纵欲又禁欲,脆弱又疯狂。
他赤裸着下身,和正襟的上衣形成鲜明对比。
好似他的内心,一半是烈火,一半是海洋。
究竟是什么,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努力寻找一个具象的形状把自我概括,却发现每时每刻都不一样。
如果不遇到席慕莲,江定心一定还是那个把自己装在套子里的人。
监牢和狱卒,锁和钥匙好像都是同时出现的。
席慕莲用领带蒙上他的眼睛,就像他自愿走进盲目的牢笼,甘之如饴的抱住她的身体,一个具象的不容置喙的规则制定者,左右着他的肢体动作,攻略占据了他的灵魂。
“啊哈……”
被填满身体的一霎,他感受到了酣畅淋漓的圆满,可阳具抽出去的一霎又感受到了难耐的空虚。
活塞运动在这圆满与空虚中交替,就像他和席慕莲的爱情,和他不断追求奖章的人生。
席慕莲揽着他的腰际,一边吻着一边进入江定心的身体,在这用来化妆的桌子上跟他做这种事情,外面有着无数随时可能发现的耳朵,就算排演开始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也要按着他来一回。
与男人的生理快感不同,她更多是追求一种心理上的释放。
有一种上帝待我不公,我要率天使反叛上帝的报复感。
她讨厌既定的规则,她讨厌对她不公平的规则,她要使出浑身解数打破规则,做新规则的制定者!
谁说女人是被操的?
她偏要操男人!
谁说女人都是梨花带雨哭哭啼啼的?
她偏要让男人梨花带雨哭哭啼啼。
她要告诉上帝,你给我制定的规则,我不遵守!我要逆天改命!
剧院规定同事不能谈恋爱?她偏要谈。胡如烟用照片威胁她让她辞职,她偏不辞职还在宴会桌子底下公然拉江定心的手,还要公然在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工作时间跟他做爱。
那种玉石俱焚的报复感,成了她黑暗生命力的来源。
连她也才刚刚察觉,原来她一直在向上帝发起挑战。
与此同时,江定心被蒙着眼睛在黑暗中感受她那富有生命力地入侵。
“额啊……哈啊……”
一下一下撞击在他身体最柔弱的地方,研磨着敏感点。
她抱着他,一下一下顶弄,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一边占有一边保护,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欺负他,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被允许。
“手,放我肩膀上。”她在他耳畔轻声道。
江定心依言照做,然后席慕莲欺身更甚,把他压倒在化妆桌后的镜子上。
他背后忽然感受到一片冰凉坚硬的触感,而面前却是她温热柔软的身体。
冰火两重天使得欲望更加勃发,马眼里流出爱液,像露珠一样往外涌。
就好像哪怕全世界都对他漠不关心,还有席慕莲会火热温暖地对待他,哪怕这火热夹杂着暴力。
想要留住这火热,忍不住索取无度:“唔啊……更深一点……”
在遇到江定心以前,席慕莲是个海王,她不断更换女朋友和工作地方,永远在追逐刺激的道路之上从未想过停歇。
纳西索斯的诅咒,水仙花的孤芳自赏,海王的悲哀,孤独终老的宿命。
席慕莲清醒的知道自己就是颗罂粟花,外妍内毒。
可生下来时明明不是如此,不知道为何就慢慢变成了这样的个性。
但是,她最近察觉到,江定心的出现好像是一个解开自己宿命密码的讯号。
她就像是那个被系缚了九世的铃,终于等到了解开她的人,一开始也是他系上去的。冥冥中她有这样的感觉,一切都不是巧合。
也是挂满屋子的一面壁上,无言地陈尸。
剥离了所有的注视,江定心其实一点儿也不在乎它们。
找了个空闲的下午,一一把它们从墙壁上摘下来,打包放进纸盒里,然后尘封于床底下。
这样做让他的心里感觉稍微舒服了那么一点儿。
他不用觉得自己像个马戏团的小丑,施展浑身解数只为了博人一笑。
现在,连那个嘲笑他的人也走了。
一切都回到了最初开始的模样,回到了他还没有拿过那些勋章的时候。
像摘除了奖章以后白净净的那面墙,一样的空无所有。
还剩下什么呢?
他反复诘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