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是哦嘘 3(4 / 19)
…仅存这几幅,可以说是八大的神品,画得太好了!”
最让他引以为自豪的,是八大山人的一本花鸟册页,册页上还题写了苏东坡的《喜雨亭记》,堪称一绝。家里能拥有一件这样的藏品,别的东西便相映见拙了。
“小杨啊,我十几岁开始就学写颜真卿的小楷,现在题写画面,还是靠当年下的那些功夫。你也应该好好地练练书法,特别是颜真卿的小楷,对你会有帮助的!”
杨不二把米祚之的话记在了心里。其实,雨娟也暗示过自己应该把题款写得更考究些,这是一幅作品不可或略的部分。
这几年,他不仅刻苦习画,还常常练书法,以完善水墨画的题款。这次在博物馆举办水墨画展,他特地和雨娟一起,挑选了几幅书法作品一起展出。
雨娟走后,杨不二和阿陶在李安浦办公室又聊了一会。
李安浦说:“小杨,我建议给谷安画院也发几份请柬。毕竟是同道,听听各种意见有好处。”
显然是因为文人相轻,同道相妒,谷安画院的几个画家,对杨不二的作品常常颇有微词。对于他单枪匹马闯市场的做法,也总是不看好,所以彼此平时很少交往。此刻,杨不二犹豫了一下,觉得李安浦的想法是对的,点头表示了同意:
“那,也好。”
他想请李安浦在开幕式上发言,李安浦却摇摇头,说:
“这,你就不要为难我了,还是请米祚之先生发言比较合适。他是你的老师,德高望重啊。”
李安浦想,杨不二在艺术创作上确实提升不小,有雨娟的帮助,这几年在人情社交方面也颇有长进。不过,凡事有得必有失,他的后花园是不是会起火,就难说了……
“大魁,如果有人给你送钱,你敢不敢要?”
“嘿嘿,那得看是谁啦。”
“是我!”
“你?你给,我就拿。给多少?”
“唔……一百吨原材料,两条流水线,三个车间。还有嘛……”
“还有两百万货款?”
“是啊,算起来,超过一千多万,数字不算小吧。”
“董事长,你真逗……”
龙大魁笑得前仰后翻。
晚饭后,他跟林光祖坐在咖啡厅,你一眼,我一语,已经聊了一会儿。空气中弥散的烟雾里,夹杂些许酒气和汗味。龙大魁站起身,咔地用打火机给林光祖点燃了一支烟,俏皮地望望,期待他继续往下说。
林光祖眯缝的眼睛里射出锐利而又狡黠的光亮,逼视着他:
“都说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可现在真的掉馅饼了,你就不怕它很烫手,敢要?”
“你敢给,我当然敢要。”龙大魁笑笑,打着比方说,“我们厂现在饿着肚皮,就巴不得掉下馅饼来呀!”
他们俩建立业务关系已经有好几年了。在别人眼里看来,除了经营的产品有些相近,彼此在各方面都很不搭调。一个是年逾古稀见多识广的台湾商人,一个是血气方刚莽莽撞撞的民营企业家;一个是资产数以十亿计的公司董事长,一个是转制后步履维艰的小厂厂长;一个是历经沧桑,老谋深算;一个是雄心勃勃,跃跃欲试。然而,他们偏偏建立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今天,林光祖跟着龙大魁走进咖啡厅,坐在那儿,就是迟迟不肯走。
龙大魁前几年就为林光祖做配套,用他供应的铜线深加工,做慢走丝切割线,一部分返还给他。这种用于加工模具的耗材,市场需求量很大,用废以后回收,还能重新加工。当然技术要求很高,不是哪家企业都能胜任的。随着it行业的迅速扩张,产品的前景越来越好。与此同时,有不少厂家因为质量跟不上而被淘汰。
龙大奎并不笨,他明白,自己的万向牌慢走丝切割线,信誉还算不错。假如能兼并几家企业,将产能翻一番,至少在长三角这一带,就独霸天下了。如今这个世界,谁一家独大,谁就能掌握市场定价权。有了定价权,还愁什么呢?只是眼下,龙大魁不得不发愁。他愁的是资金不足,难以实施宏伟的扩张计划。
恰恰在这时候,林光祖想扔给他一个大馅饼。
前一阵,老头儿半真半假地透露过一些风声。但龙大魁觉得玄,他真是嫌钱太多,藏在枕头下搁得生痛呀?!
林光祖精明过人,龙大奎是比别人更加清楚的。记得两年前,有一次在他办公室,恰好遇到一个供应商上门结算煤款。燃料课、总务科、会计师都一一在发票上签字,只待林光祖审核通过,就可以付款。林光祖沉吟片刻,却把发票压下了。供应商很焦急,接二连三地递香烟,林光祖摆摆手,不慌不忙地说了话:最近煤炭降价了,甲级电煤每吨下降50元。你给我们的是甲一级,每吨只降了24元,难道不是同步下降吗?4000吨电煤,可不是相差一点点啊!供应商忙说,每吨可以再降20元的。林光祖说,你比国家发改委还厉害呀?随即把发票搁到一边,只顾和龙大奎说话,再也不理睬他。
前一阵,外界悄悄流传一条消息,林光祖身上的那地方有点不顺——他常常尿急,进了厕所却尿不出来,尿了又总觉得没尿尽。这其实是上了年纪的男人常见的状况。不过,因为林光祖在谷安企业界颇有名声,关于“不顺”的消息,人们就传得很多。
龙大奎自然也听到了。他抛出线缆厂,究竟是跟尿尿“不顺”有关,还是跟生产不顺有关?
此刻,林光祖见他沉默不语,又逼近一步:
“你小子胆量不小,换了别人,早就腿软了。”
“董bsp;“董事长,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究竟是要我租,还是要我买?”
他们两个心里都很清楚,这一千多万,是瑞晶公司下属线缆厂的全部资产加原材料,还有陆续拖欠的货款。龙大魁做梦都想不到,林光祖会轻易地抛出来。
台湾人与国际市场接轨比较早,尤其是代工做it产业,积累了不少经验。然而,近年来由于成本迅速上涨,工价更甚,连王永庆的企业也顶不住压力,悄悄迁往大陆。各方面都很成熟的新竹工业园,景气也明显不如以前。很多人把工厂搬过来,占据长长的it产业链。流水线上拿出各种元器件、线路板、显示屏或者品牌整机,从移动电话、数码相机到笔记本电脑,应有尽有。潮水般涌来的年轻人在这些工厂里打工。假如看到他们在大食堂里排队用餐,简直难以用一个准确的词汇形容这个族群的能量。林光祖是到谷安投资的台商中的佼佼者,他不是干得很不错嘛,为啥要突然改变自己?
“无所谓。能租就租,能买就买。你手头紧,过个半年一年再付,怎么付,都没关系。”林光祖轻描淡写,仿佛那只不过是一间汽车库。“不过,馅饼怎么吃,你得拿一整套方案出来!”
“我会的,董事长。”龙大魁笑了,“你打电话给我之前,我就想了很多。大魁没有任何优势,只有一条——年龄比你轻,即使输掉一回两回也不要紧。”
“输?为什么要输?瑞晶公司的词典上没有这个字!”
大魁故意捅向老头儿的软肋,老头儿果然涨红了脸,吼叫起来。这几年,瑞晶公司在谷安全市的台资企业中始终排名说,大批离乡背井的打工仔,每年只能与妻子团聚一两次。即便是那些台资企业的白领,也很难一想回家,就飞过海峡去。他们不正常的性事,必然会酿成社会隐患。这绝非危言耸听,性别比例严重失调是非常可怕的。那些肆意游荡的男性荷尔蒙足以颠覆许多东西……
许廷高想,看看这些年纷纷来到谷安的外乡人,再想想长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