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登基了 第55节(1 / 2)
她缓慢回头。曲二抬手,似要搭上她肩头,手指动了动,又一根根收回,微笑说:“没什么。”
夏花苍白一笑,步履匆匆地?离开。直到她背影消失,曲二一声轻叹。
他?连自己的路都还要摸索着走,又怎么指点旁人该走的路呢。
再度站在曲准身?前,他?说明了决定。曲准有些意外,但没多说,吩咐道:“第一个任务,去处理大郎留下?的烂摊子。”
曲二问:“怎么算处理?”
曲准道:“无?论用什么方法,收拢驼驼山的人马。做不到,就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曲二平静地?说:“这是您当初也没有做到的事。”
曲准笑了下?,目光沉沉:“那是因为?一群山匪,不值得?我兴师动众。况且,当初陆老当家还在。现?在,他?已经死了。”
曲二再没说什么,点点头:“好。”
曲二刚走,曲准的亲信进?屋,面上带笑,说:“恭喜郎君,二郎终于愿意走出一步了。”
“他?娘那样的人,居然能养出他?这么不争不抢的性?格,也不知像了谁。”曲准摇摇头,语气一转:“那边什么回复?”
亲信道:“公主拒绝了,说没心情钓鱼。”
曲准笑:“恐怕是心情太好了吧。”
亲信问:“您是觉得?大郎这次的事,和公主有关?”
“至少也是落井下?石。老大这毛躁性?子……”曲准轻哼一声:“偏偏还和公主不对付。”
亲信小心地?说:“她们若是对付了,对您来说,恐怕也不太妙。”
曲准瞥他?一眼,没有反驳,说:“老大……看京城那边的形势,姓何?的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这批战马得?抓紧时间交易,这次就让老大也跟着去吧,跑这一趟得?些时间,最好能磨掉那急躁的性?子。”
“是。”亲信感慨道:“姓何?的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离皇位近了,就被冲昏了头脑,什么都顾不上了。”
“不说他?是个卖草鞋的,”曲准自言自语般说:“这天下?,便是王侯将相,谁能对那位置无?动于衷啊……”
曲准起?身?,坐到棋盘前,也意味着该送客了。亲信迈出的脚步顿了顿,转回身?来,有些迟疑。
曲准让他?直说,他?才开口:“您最近的动作和从前不太一样,尤其在公主的事情上。”
曲准摩挲着额角,沉默片刻,缓缓道:“那次在军营,你看到了吧?”
亲信道:“公主在的那次?是,我见到了,您有意杀鸡儆猴。”
曲准笑了下?,意味深长地?说:“杀鸡儆猴?那也要有效果才算。”
亲信不解其意。
“你以为?,”曲准问:“寻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人死在眼前、血溅在身?上,而她还只有十二岁,会怎样?”
亲信不假思索:“畏惧。”
曲准说:“我派去的人回来却说,比起?畏惧,这位公主更愤怒。”
亲信想了想,说:“有那样暴虐的父亲,又经历过山匪,或许也该如此。”
“不。”曲准摇头:“有那样喜怒无?常的父亲,更应该恐惧才对啊。”
亲信肃然:“这样看来,这位公主并非看起?来这么人畜无?害。”
“这样不是很好。”曲准声音冷冷:“比起?不谙世?事的天真公主,我倒更希望她懂事一点,这样才好和她……讲道理。”
亲信若有所悟:“那钓鱼的事情?”
曲准理理衣袖,随口道:“她心情不好,就过几日再约。”
亲信说:“还有一件事。”
曲准眼神示意,他?斟酌开口:“倡肆那边,各处都已经报上了名单,计划这几日动手。但是,我看到,秋叶娘子也在名单上,恐怕是娘主的意思。”
“秋叶?”曲准愣了下?,皱眉:“这也值得?和我说。”
曲准摆摆手,亲信离开,按照他?的吩咐给曲大带去了消息。
曲大要随商队前往买马。
曲二从军、曲大买马,这两则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曲府。
娘主率先听闻曲二从军的事情,正拉着曲二一番喜悦,紧接着又听到曲大去买马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消散几分。
邢州本地?也有马匹繁育,但真正的战马,还要数北方边境的品种最优,曲准时常派人前去交易。只是从邢州过去,路途遥远,遑论如今局势混乱,青州刺史正和何?贼对战,说不定就要被牵扯进?去,对曲大来说,简直是近乎打发?的安排。
但换个角度,买马这样的大事,曲大如果能办好了回来,足够抵消他?的错处。
娘主不禁忿忿:“你耶怎么也不肯放弃他?!”
曲二说:“这才刚刚开始,哪里就到了放弃的时候。”
娘主又自我安慰地?笑起?来:“不管怎样,这次是你赢了一局,他?要去买马,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这就是你的机会了,千万好好表现?,把驼驼山的事情办好,让你耶看看,曲大做不成的事情,你能做到!”
曲二提醒:“我是要随军去的,这一去,也不知多久。”
“那也比曲大好些。”娘主反驳。
曲二闭口不言,之后不管娘主说什么,他?都耐心地?“嗯”“好”“是”,终于结束这一番对话,心里的事情却半点没有解决。思前想后,他?找到昭昧。
这一走,别的他?不担心,唯独放心不下?夏花。他?想拜托昭昧照顾她。
本以为?要费些周折,可?昭昧轻易就答应了。
因为?昭昧心情不错。
最近她做什么都很顺利,成功把陆凌空送回驼驼山、把曲大踹到天边,还把曲二推进?了军营,相比之下?,照顾夏花实在是小事一桩。
等曲二走了,李素节忍俊不禁:“你现?在高兴得?尾巴都翘起?来了。”
昭昧凑到李素节面前,晃晃屁股,好像真有尾巴一样:“这样吗?”
李素节笑意盈盈:“你还真顺杆儿?爬了。”
慢慢的,笑意收敛,有些忧虑:“但这样一来,恐怕也糊弄不了曲准多久。”
昭昧不以为?然:“我若是只想做一把刀,不管谁握着,能刺向敌人就好,那就无?所谓藏拙。可?现?在我却想做握刀的人,我想要有自己的刀,就不能什么也不做了。”
说到底,邢州是曲准的地?盘。曲准想对她们做什么,简单得?很,她们想要动作,却必须小心翼翼,即使这样,也难保有暴露的一天。
可?要她再像原来那样消极等待,是不可?能了。
就像逃出皇宫那日,她主动握起?了刀,之后就再没有放下?。
“曲二呢,”李素节问:“他?也算你的刀吗?”
“现?在不是。但我想他?是。”昭昧不容置疑地?说:“他?也早晚会是。”
李素节若有所思:“曲二和曲大不和,自然不是他?的人,但他?的父亲可?是曲准,血缘关系并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动摇的。”
昭昧蒙了蒙,旋即恍然:“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
“什么?”
“曲二有个秘密,握在我手里。”昭昧比划着握拳的手势。
李素节不明所以:“威胁他?吗?”
“并不需要威胁。”昭昧摇头:“我答应他?不和别人说,但你不是别人,告诉你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