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北塬之上(五)(3 / 53)
更能够借此机会削弱翟戎的势力,让他今后再不敢与镕戎为难。
想起刚才贤王给他的建议,于是镕戎王默不作声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歌舞。
“左大当户,你看我们镕戎这歌舞怎么样?”
“好,很好。”
“比起你们翟戎的舞蹈来,怎么样?”
“比我们的好。”翟戎左大当户无心的说道,此时的他心急火燎,哪有心思看歌舞,可是镕戎王就是不正面回答他的请求。
直到天色已晚,镕戎王这才命人给翟戎左大当户送来酒肉,“赶了好长时间的路,你也饿了,先坐下吃吧。”
“大王,我家大王还等着我的回信,还请大王速速决断。”翟戎左大当户急切的说道。
“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我也累了先下去休息了。”说完镕戎王起身离开宴会大帐,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翟戎左大当户再次来到镕戎的议事大帐。
在这里他没有等到想要见的镕戎王,却碰见了镕戎的贤王,“贤王,你么君臣对我们提出的出兵方案是如何想的?还请告知。”
“这个我不好说。”镕戎贤王摇摇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既然人家不好回答,看来只有请示大王了,“请问你家大王可在?”
“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大王今天出去巡查各地牧场去了。”
“什么?军情十万火急,你家大王竟然巡查牧场去了?”翟戎左大当户眼睛睁大了,气愤的连连跺脚。
但是左右一想,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容得了自己放肆吗?于是只好放低声音问道,“那你家大王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贤王摇摇头,“大王的行踪,我等岂能知道。”
翟戎左大当户明白了,人家这分明是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态度已经表明,人家不愿意协同出兵。
既然如此自己还有待下去的必要吗?
“既然,还请贤王向你家大王带话,就是我先回去了,请他慎重考虑我们的建议。”
“哦?贵使不多住几天?”
“不了。”说完翟戎左大当户上马转身离去。
陇山战败,有没有援军前来支援,悲愤的翟戎人只好继续向北迁徙,这一走能不能回来,可就难说了。
渭北高原。
赶走翟戎主力之后,秦君赢嘉和两位公子带领军队继续向东追缴塬上残余的戎狄势力。
夏五月,经过近一个月的战斗,秦君赢嘉率领的秦国大军跨过渭水来到秦岭脚下,一座大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秦君赢嘉指着面前的大山问赢恬、赢载两位公子道:“你们可知道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两位公子望着对面的大山摇摇头,这座山太平常了,我怎么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秦君赢嘉又问身边的将军们:“你们中有谁知道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将军们同两位公子一样满脸茫然,端详着对面的大山发愣。
对面的大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算高、也不青翠,更不秀美;而且半座山出现了塌陷的痕迹吗,可以说是再平常不过了。
从西犬丘一路过来,秦人见过的山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不知道国君为何单单对这座山感兴趣。
“哎---”
秦君赢嘉轻叹一声!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跳下马,来到山前,站定后又往后退了两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对着大山虔诚的磕了三个头。
“拿酒来--”
属下把酒倒进樽里,递给国君。
秦君赢嘉双手端起酒樽,高高举过头顶,嘴里默默的念道,“秦国的列祖列宗,不肖子孙赢嘉祭拜你们了。”
说完再次拜到。
磕完头后,秦君赢嘉虔诚的把酒洒在山前。
见国君如此虔诚,诸将士可坐不住了,纷纷下马,跪在国君身后,祭拜眼前的大山。
如此又拜了三次之后,秦君赢嘉这才起身,众人发现国君的眼睛湿润了。
秦君赢嘉声音哽咽着对诸位将士说道,“诸位,你们可记住了,这座山的名字叫岐山。”
岐山?
这座山就是岐山?
赢恬、赢载以及诸位将士再次回身注视着眼前的这座大山。
岐山?这就是岐山?
岐山啊岐山,你可真是秦人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伤痛。几百年来,秦人为了真正拥有周平王对秦人的封赐的岐山以西的土地,已经有数不清的将士还有多位国君死在了与戎狄的战斗中。
踏着秦人先祖的皑皑白骨,踏着翟戎将士的咕咕鲜血,踏着无数的风霜雨雪,今天他们终于打到了岐山脚下。拿回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土地。
岐山啊岐山!
赢恬望着这座大山哭了,赢载也哭了!诸位将士都跟着哭了起来。
这是悲伤地哭泣,这是胜利的哭泣,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哭泣;总之,当秦人真正占领属于自己的土地时,他们竟然没有了高兴、没了兴奋,有的只是悲伤地哭泣。
他们太苦了,苦到了骨子里。
不过这胜利也终于来了。
许久,秦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停止了哭泣,他们的目光集中在了秦君赢嘉身上。
秦君赢嘉低沉着声音,“今夜在此安营扎寨。”
“诺---”
这一夜出奇的安静,平时那种胜利时的欢呼雀跃没有了,兴奋狂妄没有,他们静静坐在帐篷里,默默的思念着远方的亲人,想着秦人先祖一步一步走来的艰辛。
秦人的先祖并不是没有打到岐山,可每一次都占据的时间不长,这一次他们的铁骑再次来到山脚下,能不能长期占据,可就要看他们的智慧了。
第二天,秦君赢嘉命人将都城平阳的文武大臣、占卜算命、太史内侍等全都请到了岐山脚下。
今天他要做一件大事了。
夏日的风吹在秦岭北麓的岐山脚下,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
秦国的国君以及文武大臣再次来到岐山前。
&nnbsp;今天他们除了要祭拜这座对秦人来说至关重要的大山之外,还要在这里占卜秦人未来的命运。
众人站定后,秦君赢嘉走上前去,带领着文武百官再次祭拜岐山,以表示对这座山的崇高敬仰之情。
拜完之后,秦君赢嘉转过身对众人道,“诸位,今天召集你们来此,除了向大家表明我们秦国已经拿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国土之外,还有一件大事要告诉大家,那就是我们要迁都了。”
“迁都?”
“怎么,国君要迁都,迁往哪里?”
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秦人进入关中以来,本就没有几个几座城池,虽然现在的都城平阳地处渭水河谷,要想扩大城池很受限制,但比起汧渭之会和汧邑来,平阳已经是最大的城池了,他们不知道国君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众人吃惊的表情下,一个人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就是曹叔,从国君的话里,他看到一个有抱负的国君形象。
都城平阳地势狭窄,若不是当年秦人在关中难以立足,没办法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在此建都。
现在国君已经在北塬之上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是该重新考虑在塬上立足的问题了。
但是在春秋时期,可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要进行占卜的,都需要得到神的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