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辞别(4 / 20)
口:“表兄天真浪漫,赤子心性,姨母和大伯母不要太介意才好。”
她随崔慕华称呼大姜氏姨母。
大姜氏吁了一口气,虽然丢脸,总算有梯子下,不由拿帕子拭了拭没有眼泪的眼角,道:“你是不知道,他自小被我宠坏了,现在要扭也扭不过来了。”
唐伦是她千辛万苦才求来的儿子,自小聪明会读书,又懂事有主见,哪个父母不捧在手掌心?
崔可茵道:“我看表兄只是没有世俗礼法的观念,却不是那起不知轻重之人。”
他目光清正,跟李江色迷迷的样子可是天差地别,怎能相提并论?
大姜氏大为感动,拉着崔可茵的手直喊:“我的儿”,道:“难怪他说你是知已,还是你懂他。”
崔可茵安慰大姜氏道:“表兄不是说了嘛,他行事有章法,不会乱来的。”
大姜氏连连点头。
回去的马车上,姜氏问崔可茵:“你怎么不怕他?”
有李江的事有前,崔可茵已受了惊吓,应该有心理阴影才对,怎么唐伦过度热情她还能和他有说有笑的呢?
她却不知,崔可茵从没把李江的调纠缠放在心上,更谈不上惊吓。
崔可茵道:“我想着,唐家不是那起子没家教的人。”
唐家也是诗书礼仪传世的望族。
姜氏想了想,还真是如此。不过,为防万一,她还是道:“以后你少与他来往,这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最重要的是,她真心害怕心害怕唐伦对崔可茵做出什么越逾的事,一边是夫家,一边是娘家,到时她只有一死了事了。
崔可茵猜出她的心事,笑道:“不会的。”
她身边还有个寸步不离的紫兰,唐伦怎能讨得了好去?
姜氏劝了再劝,一路絮絮叨叨,直到下了马车。
法吗?怎么这么受不得激?”
“我最受不得冤枉了,人家冤枉我,我一定会狠狠回敬回去的。这次看在表妹的面子上,饶了子由表兄一次。”唐伦嘟着嘴道。
像是一个小孩子。
崔可茵笑道:“多谢你了。”
和他坐下谈起画作,他很是兴奋,道:“我最推崇青藤老人的花鸟画了,他的牡丹画得极好……”
话匣子一打开,便滔滔不绝。
姜氏到底不放心,悄悄过来,在廊下便听到唐伦高谈阔论的声音,才放了心。
丫鬟来禀张三太太来了,没有下贴子直接过来,姜氏不免有些意外。
张三太太,是张老夫人的娘家侄媳。他们这一支,除了外放为官的,只有在都转运盐使司任从四品同知的张三老爷一家在京,其余房头都在清河。
互相见礼后坐下,张三太太道:“在大昭寺遇到顾大奶奶,说起可茵到了京城,我便过来瞧瞧。您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这不是被定兴侯一家子闹的么,哪里抽得出空来?姜氏苦笑,道:“想让她歇两天再约亲戚朋友在家中聚一聚。”
张三老爷这样的官职,在京中算是官阶低了些,还没听到城门口的事,也不知很多人家争着求婚崔氏女,只道姜氏说的是实情,深表赞同地道:“可不是,坐那么多天车,一定累得很了。”
姜氏让翠环去请崔可茵,向她使眼色别让唐伦跟过来。
翠环理会得,微微颌首。
唐伦说得高兴,翠环的话还没传完,就被他赶了出来:“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别在这里碍事。”
翠环是姜氏身边的大丫鬟,在府里颇有脸面,这时不免强忍了委屈,再次进宴息室,只是还没开口,唐伦又让带来的小厮:“把她领出去。”
他带来的小厮只有七八岁,却像个小大人似的,板着脸肃手道:“姐姐请吧。”
翠环求救似的望着崔可茵。
崔可茵道:“你去回夫人,就说我这儿有客,稍后再过去。”
翠环松了口气,一溜烟回春山居回话。
唐伦却不高兴地道:“那等俗人,你理她做什么?”
不知俗人是指张三太太,还是指姜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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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环回去一回话,张三太太心里很不高兴,面上却不显,又说了两句闲话,便起身告辞:“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啦。”
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呢。
姜氏忙按住她,道:“我去看看,这些孩子,一玩起来,没个轻重。”
张三太太倒不好再说什么,勉强笑道:“我跟您一起去吧。我还是可茵小时候见过她几次,这些年,一直没机会见呢。”
姜氏问翠环:“你去花月轩的时候,小姐在做什么?”
翠环道:“小姐和大爷、唐家表大爷在书房说话呢。”
姜氏想了想可能出现的情景,深吸一口气,道:“你去跟小姐说一声,请她去宴息室,我和张三太太这就过去。”
翠环明白姜氏是让她去让崔慕华拉住唐伦,应了一声,马上去了。
张三太太眨着眼睛道:“唐家表大爷?是唐阁老家的公子吗?”
姜氏道:“是啊。”
没想到崔可茵刚到京城,便与唐家走动如此亲近。看来,她虽然幼失怙恃,崔家还是把她当宝。张三太太脑子转了转,脸上的笑容便亲热自然多了。
书房里,唐伦搁下笔,把墨迹淋漓的一张牡丹图拿给崔可茵看,道:“只有份相似。”
却是模仿青藤老人的《牡丹图》。
崔可茵看得很认真,指点几处细节,道:“这几处几可乱真。能模仿到这种程度,也不容易了。”
唐伦得了夸奖,笑得灿烂,道:“我爹也这么说。”
崔慕华蹙眉,道:“你不会……”
唐伦翻了翻白眼,打断他的话,道:“我是这种人吗?”
他用得着用赝品骗人吗?这么说,岂不是对他的羞辱?唐伦不高兴地道:“不过两三年不见,表兄为人越发迂腐了。”
崔慕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外面候着的丫鬟们道:“夫人来了。”
室内的凝窒才消散。
姜氏见三人好端端地说话,大书案上摊着一张画,心才放到肚子里,笑对行礼直起身来的三人道:“有什么要紧话不能等会再说?”
张三太太是张老夫人的娘家人,按辈份,崔可茵得称呼她表婶。
唐伦一向眼高于顶,等闲入不了他的眼,眼睛就没瞟过她,对姜氏道:“我们在说青藤的画呢,哪儿有空?”
姜氏也上过学,自然知道说的是最有名的文学家、书画家徐渭徐文长,笑对张三太太道:“孩子们也就这点可取,一心向学。”
张三太太一见唐伦,一双眼睛就再也移不开,见姜氏和她说话,只是不停点头。
崔可茵请两人到宴息室坐了,道:“三表婶请在这儿用膳了再回去。”
张三太太道:“家里还有你表姐呢,你们姐妹还没见过。”然后吩咐随身丫鬟:“去,让六小姐过来一趟。”
姜氏和崔可茵解释:“你三表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出嫁,现在只有小女儿在家,族中排行。他曾说发现崔振靖尸体的是当地几个渔民,
十二年来,什么也查不到。
当年暂时停放崔振靖尸体的亭子,就在不远处,油漆斑驳,看着像随时会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