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看(1 / 13)
新做的衣裳早就送来了,一件粉色缠枝花褙子,一件嫩黄色绣葱绿色四蒂纹褙子。
姜氏看了又看,有点拿不定主意。
最后还是崔可茵道:“不如穿粉色缠枝花这件,再配那草绿色十二幅绣忍冬青纹的湘裙,您看如何?”
说话间,墨玉已把那条十二幅的湘裙找了出来。
还是新的,从没上过身。
姜氏看着就很满意,不停点头,道:“就这件吧。”
接着挑首饰,那天在富盛楼买的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全戴上显然不合适,不过是吃个寿宴,全副行头戴上显得太隆重了,有喧宾夺主的嫌疑。
姜氏拿了簪钗插在崔可茵头上,又拿了粉色的褙子在崔可茵身前比划。
崔可茵笑道:“红宝石的簪子配颜色深些的衣裳好,粉色的褙子还不如梳双螺髻插南珠簪子,显得活泼些。”
姜氏让绿莹取了珍珠发簪过来,果然和谐多了。
可是,她又放不下特地买来这次戴的红石宝头面,不免有些踌躇。
崔可茵道:“只要穿戴了觉得好看,何必去计较什么时候买的?”
姜氏犹豫再三,还是听崔可茵的。
程。
至安帝小时,文宗拨了一个识字的宦官王哲给他,服侍他的饮食起居,为他启蒙。
王哲原是落法,还请王爷回去吧。”
“你也看到了,本王现在挺忙的。”周恒提笔继续画王八,道:“哪里走得开?”
李德从大相国寺离开,直接进了宫,向太后禀报。
太后怒道:“他哪里是出家,分明是想把我哀家气死了事。”
不满意这桩婚事就说不满意,搞这么一出,人家还以为她欺负他没了亲娘呢。
掌印太监马凉接过宫人递来的瓜果放在太后面前的炕几上,谄媚地笑着,道:“太后息怒,晋王为祈求江山永固,太后和皇上龙安康,才去大相国寺静行。”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为逃婚才跑去大相国寺的,因此备受嘲笑的是定兴侯府,可没人觉得太后做得不对。
太后一想,可不是,脸色稍霁,道:“他爱在大相国寺住,就让他住个够好了。”
不就是为了表明他对皇位没有野心,一心向佛吗?那就好好念念经书吧。
这句话传回大相国寺,周恒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雨一直下了小半个月,到五月底才停,天一放晴,酷暑时节也到了。
去大相国寺打听消息的小厮回了话:“晋王住在云房,把守得可严了,一般人不能靠近。”
还在就好。姜氏马上吩咐下去,明天去大相国寺进香。
翌日一早,服侍崔振翊去上朝,姜氏马上派人去催促崔可茵:“请小姐快点收拾了过来。”
崔可茵身着嫩黄色素面杭绸褙子,白色挑线裙子,打扮得清清爽爽,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快步走来。
像是要去打仗的姜氏一见,道:“太素了些。”
可是日头越升得高,外面越来越热,早去换衣裳会耽搁不少时候。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让崔可茵回花月轩重新换衣裳。
崔可茵道:“天气太热了,这样穿着觉得凉爽些。”
也是。姜氏携了崔可茵的手一同上车。
“您打听清楚,定兴侯府的人今天也去大相国寺吗?”在车里,崔可茵边喝着从暖瓶里倒出来的茶,边问。
这个,姜氏还真没想到。她忙喊跟在外面的婆子:“着人去看看定兴侯府可有人去大相国寺。”
婆子应了,正要去传话,被崔可茵叫住,笑对姜氏道:“不管定兴侯府有没有人过去,我们就当是散散心好了。”
难道定兴侯府的人不去,她们即刻回府,连大相国寺也不去了吗?<了吗?
姜氏有些郝然,这些天,她把精力放在和崔振翊修复关系上,对定兴侯府那边的关注就少了些。
崔可茵说了些从书上看到的佛法趣事,把话题岔了过去。
姜氏听得津津有味。
大相国寺山门外停满了马车,知客僧忙得脚不沾地。
好在提前一天派人来打点,接报崔侍郎的夫人来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和尚迎了过来,稽首道:“夫人、小姐请随我来。”
一路上,姜氏打听起晋王的事,小和尚道:“王爷在迎晖阁静修,不见外客的。”
姜氏失笑,道:“男女有别,我怎么会求见王爷呢。”又故作关心地问:“听说王爷与定兴侯府的五小姐议亲,不知此事可真?”
小和尚面露为难之色,道:“出家人不理俗事,夫人勿怪。”
崔可茵安静地走在姜氏身侧,这时拉了拉姜氏的衣袖,眼睛瞟了前面一个女子一眼。
那女子身着石榴红如意纹妆花褙子,绿色马面裙,中等身材,梳了个倾髻,从背影上看,颇有窈窕之态。
姜氏不解,侧过脸眼望崔可茵。
崔可茵在姜氏耳边道:“从背影看,像是李秀秀。”
姜氏马上兴奋起来,借口要随便走走支开小和尚,道:“我们且看她去哪里。”
李秀秀带了两个丫鬟,七弯八拐,来到一处院子门口。院子粉墙静瓦,一大丛红灿灿的石榴花伸出墙头,在阳光下怒放。
门口一个身着低等内侍服饰的小太监坐在台阶上拿根棍子不知在画什么。
姜氏和崔可茵对视一眼,都明白此处就是晋王所居的迎晖阁了。
李秀秀心事重重,两个丫鬟只管低头走路,并没有发现后面有人跟随。
崔可茵让丫鬟们远远跟着,自己拉了姜氏躲到路边一株合抱粗的松树后。
李秀秀带了人就要往里闯,小太监不让,丢下小棍子站起来阻止,道:“李五小姐,您还是且回吧。王爷没在呢。”
李秀秀身后的丫鬟递上一个荷包,不知低声说了什么。
小太监不接,仰了脸看李秀秀,道:“您这样天天过来,也没用,还是回去吧。”
姜氏几乎笑出声来,在崔可茵耳边道:“她可真不要脸。”
追男人追到大相国寺来了。
崔可茵微微一笑,道:“或者她对晋王一见倾心,再见钟情,情之所钟,身不由已……”
“呸!”姜氏完全不信,道:“你别把她想得太好了。她大概想做王妃想疯了。”
本朝嫁给亲王郡王的女子,都得随夫婿就蕃,只有嫁给晋王能住在京城。这么一想的话,嫁给晋王好象也不错,起码回娘家近些。
姜氏不过走了一会儿神,崔可茵已道:“快看。”
小太监蹬蹬蹬跑进院子里,关上院门,把李秀秀主婢关在外面。
李秀秀扬声道:“王爷,奴知道您在里面。奴来了好几天,一直没能见您一面。奴实是有要紧的话对您说,还请您纡尊降贵,见奴一面。”
崔可茵低声笑道:“身份摆得好低,自称‘奴’呢。”
奴是未婚女子的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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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紧闭的门扉,寂静的院子,哪里有人回应?
李秀秀让丫鬟上前叩门。
“咚咚”声持续响着,单调而空洞。
姜氏扶着松树干笑得不行,道:“真是把勋贵千金的脸面丢光了。”
崔可茵若有所思。大伯父对晋王避之不及,生怕和他沾上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