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端午(3 / 14)
姜氏紧了紧崔可茵的手,不停向崔可茵使眼色。
崔可茵轻轻摇了摇头,左右张望一会儿,指了左侧一条甬道,道:“我们从这里去,看能不能找到去前殿进香的路。”
李秀秀眼睁睁看着崔可茵淡定从容地离开,姜氏边走边不停回头看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转过弯,崔可茵才停了下来。
姜氏抽出手,道:“这样放过她实在可惜。”
她就是来打李秀秀脸的,这样打了一半,算怎么回事嘛。
崔可茵道:“她够难堪的了,若逼急了,狗急跳墙反而不好。”
姜氏想了一息,笑了,道:“勋贵之家原来是这个样子,难怪大家说起来,都瞧不起他们。”
正经人家,谁会纵容女儿不顾廉耻追男人追到寺庙来?
说话间,绕了一大圈的丫鬟们跟过来了,两人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去了前殿。
走到大雄宝殿的台阶上,迎面几个年轻学子边说着什么边走下台阶,姜氏和崔可茵逃避不及,差点就撞上了。
&nbssp;缀在远处的护卫们大急,紫兰忙拦在前头,娇吡道:“谁家的公子,冲撞了我家夫人。”
走在最前的一个学子抬头瞥了一眼,和紫兰同时叫了起来。
“小姐,是表大爷。”紫兰回头道。
“姨母?表妹?”唐伦很是惊讶。
姜氏和崔可茵也瞧清是他了,退下台阶,姜氏道:“你怎么没去上学?”
互相行礼、见礼后,唐伦道:“先生病了,放我们一天假,我们就来大相国寺玩。”
其实是来大相国寺凑热闹的吧?崔可茵腹诽着,也不揭破他。
一道明亮的视线落在崔可茵身上,待崔可茵望过去时,那人露出一口大白牙,冲崔可茵笑。崔可茵见是一个身着竹青色宝瓶纹杭绸直裰的青年,约摸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站在唐伦身左,应该是同窗。
姜氏叮嘱唐伦几句“不要贪玩,早点回家。”的话,就放他走了。
礼过佛,用过非常有名的斋菜,两人在知客僧的引领下去了歇息的耳房。
耳房收拾得很干净。知客僧没口子的道歉,说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抽不出更好的房间,怠慢了夫人、小姐。
确实到处都是人,也不知大相国寺香火一贯这么鼎盛,还是最近香火才突然这么好。
服侍姜氏歇午觉,安排好护卫、服侍的丫鬟,崔可茵带了紫兰和绿莹到外面走走。
走没一刻钟身上便有细汗,绿莹道:“小姐,您这是要到哪里?”
树木浓郁,可蝉鸣声声,吵得人心烦。
崔可茵道:“随便走走。”
只是想看看大相国寺的景致,并没有明确想去哪里。
“小姐,您看。”紫兰指了指远处的山,道:“上面有人呢。”
站在屋檐下能望见不远处山上的亭子,亭子里一僧一俗,一老一少,两人坐在蒲团上下棋,旁边也是一僧一俗两个童子,蔚蓝蔚蓝的天空就在他们身后。
真是一幅很美的画卷。
崔可茵停住脚步,看了一会儿。
紫兰却道:“那个少年,好象是周公子?”
崔可茵定晴仔细一看,可不正是周持之?他怎么会在这里?
脚步匆匆,有人大步走来。
崔可茵转头一看,真是巧,李秀秀带了那两个丫鬟,也来到这儿。瞧见崔可茵,她的脸沉了下来,道:“崔小姐又迷路了?”
“没有。”崔可茵大大方方道:“午膳吃得太饱,走动走动消消食。”又做关心状:“李五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李秀秀不理,带着丫鬟走了。
“我们看看去。”崔可茵笑道:“她这是要去堵晋王吗?”
不知晋王长什么样子?
崔可茵带了绿莹和紫兰跟在后面,边走边高声谈论午膳吃的斋菜,大相国寺的景致。
李秀秀回头瞪了她们几次,每次崔可茵都说得更大声,绿莹更是凑趣,笑声不断。
走了三刻钟,来到山脚下,一条砌了青石板的小径蜿蜒向上,通往亭子。
………………………………
向姐妹们们求收藏~
李秀秀转身,拦住了路,道:“崔小姐要去哪里?”
崔可茵挑眉,道:“北海的官房是你家的,大相国寺的亭子也是你家的不成?”
绿莹很大声地笑,道:“原来李五小姐出门带着官房呀。”
李秀秀气得倒仰,深深吸了几口气,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若不是绿莹站在崔可茵身后,她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上午躲在树后鬼鬼祟祟偷窥,说出去不雅,现在可是光明正大的偶遇,崔可茵哪里会客气,道:“不是吗?那李五小姐怎么拦在这里?难道不知道好狗不拦路?”
血直往李秀秀脑袋上冲,道:“你才是……”
崔可茵打断她的话,道:“就算是恶狗也不该拦路嘛,这里可是大相国寺,不是你们定兴侯府。”
不要说绿莹,就是平时没有存在感的紫兰也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又记挂着自身的职责,侧过身,以防李秀秀暴起伤人。
李秀秀气极,想冲上去和崔可茵掐架,又怕落在周恒眼里,成了一个没有教养的人。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探得周恒在这里和释佳大师下棋的。
“我还不知道崔小姐这么伶牙俐齿。”李秀秀很快克制扑上去掐住崔可茵脖子的冲动,双臂抱胸,冷冰冰道。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全落在崔可茵眼里,崔可茵笑道:“多谢夸奖。你是要当好狗还是坏狗啊?”
其实她也不一定非上山不可,大伯母心心念念要踩李秀秀,她不帮忙怎么行呢。
李秀秀大怒,道:“你才是狗!”
“对,你才是狗。”崔可茵笑得越发迷人了。
两人在山脚下斗嘴,很快把亭子里的周恒和释佳惊动了,有内侍模样的人过来问:“谁人在这里喧哗?”
“公公。”李秀秀庆幸没有冲动的同时,,从中收受贿赂,这一趟下来,最少赚了几万两。”
送女参加宫宴的人家,哪个敢不向他行贿?谁敢保证女儿在宫宴中不会吃坏东西,不会迷路,不会众目睽睽中丢脸,不会说错话让太后不喜?
崔可茵睁着一双妙目睇他,道:“他如何拿你的亲事获利?”
周恒反问:“难道你三天后不参加宫宴?”
崔可茵可算明可算明白了,原来为着这个,大伯父才急匆匆回家和大伯母商量对策。
“应该不参加吧,大伯父、大伯母没跟我说这事。”崔可茵想了想,笑道:“估计王哲赚不到大伯父的银两了。”
“是吗?”周恒说不上失望,也说不上高兴,略略坐了坐,走了。
绿莹刚沏了茶来,粉彩茶盅还捧在手上,不由纳闷地问崔可茵:“他这是怎么了?”
崔可茵没答。
崔振翊果然报了个生病,内侍递上去,太后道:“身子骨也太弱了些,在家里好好养着吧。”
并没有要崔可茵病好靓见的意思。
崔振翊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里。
到底不是亲生父母,姜氏思来想去,生怕以后被崔可茵怨恨,还是找个机会跟崔可茵说这件事:“你大伯父的意思,皇室再好,不如找个妥当人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