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搬家(1 / 1)
“小勇说的是!妹妹若是能搬来最好不过了!姐姐守着这空荡荡的大院子,早就已经寂寥够了。”
白素莲高兴地连忙起身拉住了若水的手,言辞之间颇为真诚,哪知后者神色为难,早已面露婉拒之意。
这下子白素莲也顾不得对方冷淡疏离的态度了,忙道。
“妹妹可是担心家中长者?一并都搬来也可以的!姐姐这里院子大得很,再多个十口八口人都住的开!”
本意就想搬来县城住,哪知突遭横祸未能成行,谁想此番这么一折腾,竟然歪打正着的还有机会再搬过来,一时之间若水都有些意动了。
白素莲见若水神色已有松动之意,欣喜非常,唯恐她思量过多又会生出变故,急忙再接再厉的许下好处。
“姐姐也没有别的意思,更决计不是为了省下雇用伙计的投入,只是因着之前的恩惠,想着有机会定要报恩的~既然妹妹一时没办法找到新住处,就委屈些现住在姐姐这里可好?”
话说到这里,已经带了些恳求的意思了。若水本就不觉得自己之前帮过人家多少,只是因着互利互惠的理由才出手,自己甚至在分红时还拿了大头,现在见了人家千恩万谢,口口声声皆是要报恩,便觉得万分的不好意思了。
她思索片刻,暗暗叹了一口气。
罢了~且先住下来,再怎么说干娘的病是最重要的,大不了月底分钱的时候少拿些,只求得了心安便好。
她是已经打算将自己早市的摊位弃了的,不然每晚歇在人家那里,白日里却出去做自己的生意,虽说一个是小摊位,一个是大作坊,但毕竟都是做点心的,同行即是仇家,吃喝拉撒睡都在人家那里,回头却要抢人家的买卖。若水是精明,但不是下作,此等无耻之事她也是做不出的。
想到这里,她便不再纠结,只迎着白素莲殷切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后者见状万分的欣喜,连生意都不做了,直要多腾出些工夫来把几处客房好好打理一番,以便若水能够尽早搬过来。
白素莲心里所想简单之极,就是如她之前所说的那样,仅仅是报恩而已。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心存善念竟能换来巨大的荣耀。若水所能带来的,远远要比她能付出的要多得多。
……
在将那破旧小院关门落锁之时,她扶着那扇掉漆的木门,鼻子一酸,几乎都要落下泪来。
这里虽不是她重生的地方,却也算得上是这一世的家了。除去最开始稀里糊涂被马追到狼狈坠崖的那段不算,自打她清醒起,就一直生活在这一方天地中,与干娘相依为命。
她知道,如今这院门一锁,恐怕就再难复返了。自己那一段艰难的适应与彷徨,终将会被一同锁在这里,从此只能存在于记忆当中。
不过,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她萧若水上一世已经是被活活窝囊死了,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是绝对不是绝对不会再让老天看了笑话的!
一想起身后便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天地,若水心中豪气顿起。她偷偷拭去几乎已经要滚落下来的泪水,深吸几口气,猛地回过神来,冲着早已等在马车上的老老小小一声娇喝。
“我们出发!”
就这样,萧若水带着一家老小,在短短的几日内就搬进了花点坊。
白素莲自然是乐得恩人能够给她这个报恩的机会,所以面对若水一进门便例行斤斤计较的月底如何分红之事,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恐怕自己占了几成都没往心里去,直张罗着烹茶铺床,收拾细软,面对若水的喋喋不休,根本就是只有“好好好是是是”的敷衍。
说到最后就连若水自己都觉得没啥意思,只能悻悻地住了嘴。好歹乍一搬迁,零零碎碎且需要细细整理着,店铺的事恐怕也无暇插手,那便等一切收拾妥当了,再好好地拟个协议签了便是。
可谁知,她这边协议还没彻底拟好,便已经出了亟待解决的幺蛾子。
这一日,好不容易将家中所带的琐碎器具都一一摆置整齐了,若水得了空便在院中煎药。这原本是小勇的活计,她见小勇这几日整天忙前忙后不得空闲,心疼他小小年纪便要操持家事,便坚持着塞了他几枚铜钱放他上街玩去了。
可是这火才刚刚点起来,外院就隐隐传来了数声喧哗。若水当即心头一紧,眉头紧颦,侧耳细听。
这里可是内宅,花点坊可是要穿过一片院子,再经过灶房,才能进到外厅里去,若是声音都能传到这里来,想必外面早就已经吵的不成样子了。
离着太远到底是听不真切,若水沉吟片刻,决定还是不能袖手旁观,便熄了炉火,匆匆朝外厅赶去。
只刚刚经过灶房,还未掀开连接外厅的那处帘子,就听得“咣”地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女子的尖声惊叫。若水心中徒然一紧,脚下加快了速度,一把便将帘子扯向了身后。
只见一群身穿深灰色短打的壮年男子,零零散散的站在大厅中,手中无不拿着各种棍棒,这里戳戳那里捅捅,将顾客都吓得跑了个精光,他们却是各个神色轻佻满身的煞气丝毫不加掩饰。为首的一个虽是两手空空,但是脸上那道从眉心利落划至下巴的长疤,简直完全就是一副反派小头目的标准面相。
不消说,一眼便能看得出,这是一群故意来闹事的。
心中挂念着担心白素莲是否吃了亏,若水一时间倒没想着如何害怕,连一丝迟疑都不曾有过,便疾步冲了进来。
“大哥!白姐姐!”
进来了才发现,白素莲被一个彪形大汉紧搂着腰肢,任凭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而她心心念念想要扑过去的地方,高大壮正趴在那里,被另一个大汉踩住了后心,牢牢地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遍地狼藉,木头碎片到处都是,想来刚刚那声巨响便是他们将桌子砸碎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