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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血猎什么的,完全不是她想要的啊。
她不想当英雄,也根本没有那么勇敢。
可此时,陈西溪的脑海中却闪现过以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记忆里的父母面带微笑,与被感染后变成尸生人的可怖模样完全不同。
把父母变成怪物的,是那个人。
害哥哥失忆的,是那个人。
毁掉她家庭的,是那个人。
她该怨恨的,是那个人。
陈西溪擦去脸上的泪水,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启动了汽车。
没错,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她必须要了结这一切,陈西溪下定了决心,等所有事情结束之后,她一定会把全部真相如数告诉陈清乔。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陈西溪都在家“休息”,这当然是希兰的说法。
但陈西溪个人认为她不过是被变相“停职”了。
这期间希兰会根据丽奥娜提交的报告,最终决定是否让陈西溪复职。
陈西溪其实也没有闲着,她除了翻来覆去地在电脑里浏览&a集团的旧档案以外,几乎每天都有跟萨沙偷偷摸摸地联系--
她必须要忙碌起来,才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
尽管萨沙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不愿多提及雀鹰和季凌樱失踪的进展,陈西溪也或多或少套出了一些信息。
阿尔法小队追踪到了一条线索,有人曾经在某个俱乐部看到过季凌樱出没。
不过耐人寻味的是,那个俱乐部属于&a集团旗下,是玛丽安娜的产业。
季凌樱曾是玛丽安娜拍卖会的展品,如今频繁出入他的俱乐部,岂不是羊入虎口?
又或者,季凌樱其实一直都是玛丽安娜的人?
虽然总部派人给季凌樱做过感染测试,确定他是个活生生的人类,但陈西溪也听闻过很多有关人类血奴疯狂迷恋上血族主人不愿逃跑,甚至自发坑骗其他同类给主人进食或感染的实例。
简单来说,那些对吸血鬼产生感情的人类多半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当然,那些本身心理不太正常,痴迷于血族强大美丽的外表而自愿献身的人也不在少数。
即便暂时无法确认季凌樱是哪一种情况,但他的行为绝对有蹊跷。
于是陈西溪那天晚上一直睡不着,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希兰允许她回总部。然而令她意外的是,翌日一早她反而率先接到了萨沙的电话。
“嘿,搭档,我有个绝顶的好消息要告诉你!”萨沙兴奋的声音驱散了陈西溪的睡意,“别赖在床上了,赶紧去换衣服,我马上就到你家楼下!”
但实际上,十五分钟后萨沙带来的其实是一个好消息外加一份早餐。
陈西溪坐在他的车里,一边嚼着司康,一边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话。
他们此时正在前往总部的路上。
“虽然老大没给我看那份埃尔金博士的报告,不过根据结果来看你的状态并不是很糟糕,所以恭喜你今天重新上岗了!你根本不知道你不在的整个星期里我一个人快无聊死了……”
陈西溪并没有留神在听萨沙的抱怨,她在想丽奥娜,在想她们之间的那场谈话以及她发给希兰的那份诊断报告。
那天,陈西溪回答了她的“最后一个问题”后,丽奥娜居然如释重负地笑了。
“真希望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面。”
离开前丽奥娜跟陈西溪再次握了握手。
“或许你自己不觉得,但我认为你是个勇敢的人。我结识过很多外表强悍,声名显赫的血猎,可他们也做不到像你一样敢于直面内心的深渊。”
“至于你自身的勇气来源于哪里,我想这是你值得去探索的事情。”
“当然,你的故事也很精彩,谢谢你。”
说出这番话时,丽奥娜的目光清澈、真挚且亲切。那一刻,陈西溪才发觉比起心理治疗师,她更像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倾听者。
也许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
陈西溪转头望向车窗外侧,在他们经过的桥下,波光粼粼的河面于晨曦中安静地流淌着。
她如今只是有种直觉--
正如丽奥娜本人所希望的那样,她们之间以后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了。
陈西溪莫名地感到有些怅然若失。
[29]
他们来得尚早,希兰的办公室目前空无一人。
不过一向被戏称为“劳模”的托克倒是已经出现在他的书桌后面了。
若不是他身上那件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整洁衬衫和那头抹了发胶的服帖金发,陈西溪怀疑他昨晚根本没有回过家。
不过对于托克来说,即便半夜临时喊他出来,他也会西装革履地现身。
陈西溪有幸见过一回。
她记得那是某次夜场派对,萨沙担心他不来,便没有告诉他是聚会。于是当萨沙领着穿得像保险经纪人的托克进来时,其他同事脸上的表情可想而知。
现在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她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
托克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快速地上下扫视了她一眼。
“看来埃尔金博士的诊疗对你有所帮助,至少你脸上的傻笑回来了。不过考虑到她的收费,我认为性价比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