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搭档,你确定你没事,不用我扶着了?”
萨沙的话将陈西溪拉回现实,她摇摇头,身体的某处确实还在隐隐作痛,但她没心思管这些。
他们翻墙离开了小巷,去往写字楼的路上还算顺利。现在他们所在的这条街道离酒吧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路上没有行人,只有阴暗的角落处或坐或躺着几个流浪汉。
萨沙不小心踢中了一个易拉罐,叮叮咣咣的声音传出去很远,有个流浪汉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皮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估计是把他们当成了半夜喝醉酒迷路的情侣。
陈西溪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高耸建筑,扭头对萨沙道:“马上就到了,我们加快速度吧。”
萨沙心有余悸地将目光从流浪汉那边收回来,跟上陈西溪的步伐,然而没走多远,他们就听见身后传来忽然一声闷响。
陈西溪立即抽出腿环上的手枪对准异响的方向,同时将萨沙护在了身后。
然而黑暗中再次安静下来,大约半分钟后,萨沙轻声开口道:“应该是刚刚流浪汉弄出来的声音,别管了,快没时间了。”
陈西溪皱眉摇摇头,有些不对劲,她很确定空气中多了一丝奇怪且让人不安的味道。
她侧过头飞快地说了一句:“待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
[35]
陈西溪举着枪慢慢移动到那几个流浪汉的位置,看见刚刚还坐着的流浪汉已经倒下去了两个,只剩下一个正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她谨慎地朝那个唯一坐着的流浪汉打了个招呼,但对方似乎没听见,仍旧如同一尊雕塑般没有反应。
此时,陈西溪闻到空气中那种令人不适的味道更浓了一些,她感觉脚底踩到了粘稠的液体。
她低下头,即便在远离路灯的昏暗角落,她依然能辨认出地上微微反光的液体是什么——是一滩鲜血。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是血腥味。
就在这时,前方坐着的流浪汉老头动了动,下一秒就朝她仰面倒在了地上。
陈西溪紧握着枪快速上前两步,才发现眼前的老头其实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铁青色的脸干枯得如同树皮,眼眶里的两只眼睛死死往上翻着,发黄的眼白布满了红血丝,杂乱胡须下的嘴惊恐地张大,露出残缺的黑牙。
怪异的是,他的手掌是合在一起,做出了祈祷的动作。
这个姿势使得陈西溪恍然大悟,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在乞求,乞求那个不管是谁,但最终还是杀了他的人。
——或许不是人,陈西溪敏锐地注意到流浪汉脖子上有两个牙印。
是纯种?非纯种?
她转身去检查其它两个流浪汉,果不其然,他们脖子上都有咬痕,但是这些尸体的皮肤都还带着温度和弹性,死亡时间距离现在应该不超过一个小时。
这时陈西溪注意到还有一个流浪汉躺在他们斜对面,那人身上裹着一条颜色肮脏的毯子,露出来的手背极其苍白。
陈西溪朝他走去,头顶却突然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
她猛地抬起头,出乎意料的是,原来不是蝙蝠,而是一只猫头鹰。
那只猫头鹰站在电线杆上,歪着头,一双大而亮的黄眼睛盯着她。
陈西溪浑身冰冷,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她重新看向流浪汉的霎时间,一股重力猛地将她压倒在了地上。
她吃痛地睁开眼,只看见面前一张血盆大口,尖锐的长牙带着腥风袭来,她屈起膝盖狠狠/顶/在了那个扑倒她的流浪汉肚子上。
被感染的流浪汉怪叫一声松开了陈西溪,后者一个侧翻闪躲,趁机举起手枪将子弹送进了他的右眼。
陈西溪开枪后几乎是立即起身朝萨沙跑去,她没时间去确认感染者是否焦化了,枪声太大,以血族敏锐的听觉来说,她和萨沙已经是暴露无遗了。
接下来会有很多的非纯种来追杀他们,他们只能拼命朝写字楼跑去。
陈西溪奔跑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
他们飞快地穿过街道,拐过一个转角,听见汽车引擎的轰鸣声逐渐逼近,萨沙转头看了一眼,叫道:“他们来了!”
“别回头看,”陈西溪回应道,“跑就是了!”
话音刚落,萨沙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忽然响起,萨沙叹了口气:“现在?饶了我吧······”
他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托克的声音传了出来:“报告你们现在的位置,接应你们的救援飞机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
陈西溪朝萨沙做了个手势,萨沙立即像扔烫手山芋似的把手机抛给了她。
“我们现在有点忙,”陈西溪道,“五分钟后把定位发给你。”
托克听见她急促的语气似乎明白了什么,顿了一下说道:“明白,以及我刚刚联系上了龙牙,她跟哈斯通以及铁棘在一起,已经派遣人员去接应他们了。”
萨沙在一旁听见龙牙安全的消息,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后面的车辆穷追不舍,好在商业大厦就在眼前,陈西溪挂了电话,拉着萨沙横穿过绿化带,紧跟他们的黑色汽车一个急刹,从里面钻出来几个拿着冲锋枪的黑西装非纯种,片刻不停地也穿过了绿化带。
写字楼的大门就在眼前,陈西溪和萨沙身后的非纯种见状举起枪口就开始扫射,大门的玻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他们只好躲在了门口旁边的花坛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