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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你还是乖一点。”
非纯种缓步靠近他,傅莲缩在墙角,警惕地观察着他的动作。
在对方伸手那一刻,傅莲立即想变成蝙蝠逃走,但是他的动作比傅莲想象得快多了,他几乎是在同时一把抓住了傅莲的腰。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傅莲发现他已经被非纯种扛在了肩膀上。
“放开我!”
傅莲又急又气,攥紧拳头用力捶打着非纯种的后背,对方却不痛不痒,好像每一下傅莲都是打在了钢板上。
非纯种打开房门,扛着他走向通往楼下大厅的旋转楼梯。
原本常年只点着蜡烛或壁炉的大厅此时灯火辉煌,这个强度的光线对于纯种来说太过刺眼,即便是默克举办舞会也不会开这么亮的灯。傅莲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光芒,他下意识捂住了眼睛。
但片刻之后,他就感觉被非纯种扔在了一张柔软的沙发上。
有双冰冷细腻的手顺着他的肩膀摸上了他的耳垂,傅莲吓得飞快窜起,一不小心从沙发上跌落,幸好摔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他仿佛听见了空气中爆发出了一声讥讽的笑。
他努力睁开眼,周围的一切都像是笼着层朦胧光晕,仿佛是无数个太阳,刺得他的双眼生疼。
傅莲找到离他最近的一个物体,攀扶着站起身,他的手掌压在物体光滑的表面上,响起一声短促刺耳的音调。
这是他的钢琴——傅莲揉了揉眼睛,他适应了一些,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后,傅莲终于看清了大厅中其他的几个人。
傅莲的目光扫过站在沙发后面的那个非纯种,他看起来不过刚成年,有着一头张扬的火红短发,右侧的眉尾处打着三个黑色的眉钉。他身着白色的休闲西服,脖子上的纹身一直蔓延到黑衬衫遮挡的胸膛处。
这个年轻的非纯种双手插兜正皱眉打量着这个大厅,这时仿佛感受到了傅莲的视线,便舒展眉头神色淡淡地回望着他。
傅莲连忙错开眼神,下一秒,他却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张堪称完美的脸,尤其是一双钴蓝的眸子像是雪山峡谷之中涌出的两汪清泉,澄澈、深邃,宛如上帝的神来之笔。
他就是玛丽安娜,傅莲心想,我们家族宿命里的仇敌。
其实傅莲之前只见过玛丽安娜的背影。
在家族覆灭的那晚,姐姐带着他变成蝙蝠逃跑时,他回头最后望了一眼在火海中燃烧的城堡。在那地狱般的绘图中,玛丽安娜修长的身影如同堕天使般伫立在最高处,仿佛在欣赏他们姐弟飞越火海。
“你要记住,”姐姐当时充满恨意的话语似乎还回荡在耳边,“那是我们血海深仇的敌人。”
三百年过去了,如今眼前这个男人完全褪去了那晚撒坦般的邪恶气息,傅莲从他的眸中看不出疯狂的情绪,他坐在那里,雌雄莫辨,像是油画中的圣母一样平和。
“过来。”
玛丽安娜笑盈盈地对傅莲开口。
傅莲站着没动。
玛丽安娜叹息一声,转头对刚才那个将傅莲扛到大厅的高大非纯种说道:“安东尼,带他过来。”
安东尼走向傅莲,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傅莲时,傅莲躲开了。
“我自己会走,”傅莲朝沙发的方向移动了一小步,“玛丽安娜,你想怎么样?”
“瞧啊,”玛丽安娜笑道,“这孩子原来会说话。”
“再走近点,我就想看看你,这些年······你姐姐把你藏得真好。”
“不过也可以理解,换作是我,我也会把你藏得严严实实,温室里绽放的玫瑰总是更漂亮的。”
玛丽安娜用那双蓝眼睛打量着他,但空气中却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冷笑。
傅莲这时才发现,在壁炉旁边的阴暗角落中,还坐着一个身影。
从身材来判断他应该是个男性,他的脸虽然隐藏在暗处,可对于血族来说,看得比光线下还要清楚。
傅莲惊异地盯着那个人,他有种奇妙的错觉,仿佛是在照镜子——因为对方长得至少与他有六分相似。
傅莲皱了皱鼻尖,辨别着空气中的味道,这个与他长相相似的男人居然也是个非纯种。
“正好,”玛丽安娜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他兴奋地朝壁炉旁的男人招招手,“凌樱你过来,和小莲站在一起。”
季凌樱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到吊灯下,他的发色和瞳色都比傅莲浅,他们彼此对望着,像是一对陌生的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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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此情此景,傅莲在意的却是玛丽安娜——玛丽安娜如此亲昵地喊他,让傅莲心里泛起一股厌恶。
玛丽安娜满意地点着头,忽然间,他发现了傅莲脖子上的伤口。
他柳条似的眉毛蹙起,脸色瞬间冷了下去:“安东尼,我说过不能伤害他一根头发丝的吧?”
安东尼走上前,带着歉意半跪在玛丽安娜身边:“对不起,首领,那个负责监视b区屋顶的狙击手没有瞄准好,他本来只是想发出警告信号的。”
“不用替他找借口,我不需要一点小事都干不好的废物。”
玛丽安娜不满的脸色在仰起头看向沙发后方的红发非纯种时烟消云消,他蔷薇般的嘴唇中吐出了毒蛇的信子。
“伊莱,好孩子,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