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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驰察觉到了电话那头傅莲的异常,问他道:“这通电话是你瞒着陈博士打过来的吗?”
傅莲叹息一声:“是的。”
“好吧,我会报告给我的上级征求他们的意见,接下来会有人去岛上的,你不用再联系我了。”
孟驰公事公办的语气让傅莲觉得很失望,他还没有来得及礼貌道别,对方已经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傅莲皱起眉头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细心地删掉通话记录,将卫星电话重新关机放回了原处。
[75]
浴室的水声停了。
陈清乔打开门,看见傅莲坐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外面的雨幕出神。
他走到傅莲身边,半蹲下来与他的视线齐平。
傅莲朝他笑了笑,却显得有些勉強。
“抱歉,今天让你担心了。”
陈清乔的手心贴着他的膝盖,“你还为我受了伤。”
傅莲默不作声地将陈清乔的手拉向自己的腰间,过了足足有一分钟才道:“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就跑到太阳底下晒成灰烬去找你。”
陈清乔连连摇头、手足无措:“不行,不可以。”
傅莲却只是凝视着他的脸,语气轻巧又坚定:“我会的。”
陈清乔哑口无言,他意识到傅莲是认真的,伏在他的膝头喃喃道:“你快要逼疯我了,小莲。”
傅莲将手放在他的脑后,抚摸着他裸露出来的光滑后脖颈。
只要在那里咬一口,傅莲心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一对上陈清乔明亮的眼神,傅莲阴暗的小心思又像是避光的蚯蚓般缩了回去。
傅莲目光闪躲地别开脸,陈清乔借势搂着他的腰肢转移话题。
“我们先处理你的伤势,其它的晚点再说,好不好?”
他不等傅莲回应,就将对方的短裤扒了下来。
傅莲脸颊泛红,顺从地抬高双手,好让陈清乔也为他脱去上衣。
陈清乔小心地避开伤口将他打横抱起,打趣道:“以前有没有人服侍你洗澡,小少爷?”
“没有,”傅莲瞪着他,不高兴地嘟囔,“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娇气。”
“那我就是第一个了。”
陈清乔凑过去轻咬他的上唇,上面还残留着一丝青草的香气。
傅莲羞得一下噤了声,直到被陈清乔抱进浴室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周三,陈清乔正在做家务。
离他几米远的傅莲坐在钢琴琴凳上,弹奏着麦克道威尔的《致野玫瑰》。
纯种血族的恢复能力确实很强,他身上的晒伤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只在肌肤上留下几片淡淡的粉色瘢痕还未消去。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门铃还没有响起,巴奈特也许不会来了。
毕竟他从不迟到,陈清乔心想。
今日的天气阴郁,午后似乎会有一场大雨,他得赶紧将院子里的衣服收起来。
陈清乔转头看了一眼傅莲,他的背影瘦削,套在宽大的家居服里,像是被网笼住的蝴蝶。
或许是感应到了陈清乔的视线,钢琴声戛然而止。
陈清乔走过去亲吻他的脸颊,担忧地凝视着他眼眶下的淡淡乌青色。
最近傅莲睡得很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去休息吧,小莲,你今天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傅莲摇摇头,纤细的指尖继续在象牙白色的琴键上舞动,若有所思地问他:“今天那个卷头发的血猎不来吗?”
陈清乔望了眼窗外的天色:“不知道,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清脆的门铃声骤然响起。陈清乔走到监控面板前,在看见屋外人影的那一刻却瞬间拧起了眉毛。
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走到玄关处开门,扭头发现傅莲也跟了过来。
巴奈特一进门便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今天来晚了,我赶去机场接人了……”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打量着别墅内部,开口便是沙哑的伦敦口音:“哎呀,真是个不错的爱巢啊。”
陈清乔警惕地看着他:“格雷戈,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格雷戈穿着暗紫色的短袖开衫,摘下墨镜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
“我知道我不受欢迎,放心吧,我只是接到上头的命令,过来看看。”
傅莲惴惴不安地盯着格雷戈,担心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格雷戈却只是瞟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嘀咕道:“这也难怪……”
巴奈特看着三人眨眨眼,借口说要去搬物资,飞快地溜走了。
“好了,博士,”格雷戈拍拍陈清乔的肩膀,“既然我已经来了,麻烦你尽下地主之谊,请我喝口热茶吧?当然,如果有白兰地更好。”
说罢,他便毫不客气地从他与傅莲之间挤了过去。
陈清乔叹了口气,拉起傅莲的手:“要不你去楼上吧,他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走。”
“没关系,我陪你。”
傅莲对他说道。
他们回到客厅,格雷戈早已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沙发上。
陈清乔去厨房准备招待的茶水点心,傅莲谨小慎微地坐在离格雷戈较远的扶手椅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却时不时地抬头瞄他一眼。